蒯良寻了那难民营,找了些许兵士带上粮食被褥,打算以视察难民情况的借口去查探一番。
南阳郡自身的条件一般,这都是前任郡守褚贡不作为的后果。在这番经济实力之下,哪怕韩明对难民的情况再上心,也无力而为之。
分发给难民的几乎都是些破旧的被褥,粮食也主要以杂粮为主。
不过好在是这些难民并不挑剔,有口吃的也都心满意足。只是已经入秋,连番的阴雨又让天气变冷,到了夜里多有老幼耐不住饥寒交迫。
按照事先编排好的顺序,蒯良到了一号难民营。
众百姓见上面派人下来分发粮食被褥,如沐甘霖。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讨一杯羹,生怕少了自己一份。
这样的轰动很快就传到了三号难民营,而此刻神上使张曼成的义子狐儿,正与一位同伴混在这难民营中。
狐儿为人机警,多有诡计。此刻匍匐在稻草之中,手中把玩着一直老鼠,思量着如何混出这难民营,为袍泽赚开城门。
狐儿的同伴是个面黄肌瘦之人,他拔了拔稻草将头朝着狐儿那边躺下。
“什长,南阳守军派人来送被褥粮食了,如今已分到了二号难民营,小九儿在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瘦子声音极小,难民营之中多有老幼之人的言语,将他的声音盖的彻底。
狐儿靠的瘦子极近,这才听到了瘦子的话。
翻了个身好似是伸懒腰一般将身子侧了过去,与那瘦子对视。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细声回道:“瘦子,我看发粮是假,视察是真!”
狐儿精明,猜测到蒯良的意图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
瘦子能作为狐儿的同伴一同前来,自然也不逊色。听到狐儿的话恍然大悟,却不慌张,忙说道:“那小九儿?”
狐儿点了点头,眼睛露出杀气道:“小九儿不会辜负神上使的信任,自然会按照计划进行!”
“哎,可怜了小九儿。”瘦子叹了口气。
狐儿没有作声,只是心里开始考虑一会如何处理,才能让那蒯良不会怀疑到他。
据他的了解,那蒯良极其聪明,被荆州刘景升视为智囊。如此之人,肯定是不好对付的。
“都起来,都起来。主簿蒯大人来发粮食被褥了,老幼者先来我这边登记一下。粮食大家不要急,都有份!”士兵长踢开一个麻袋,搬了张案桌放下。
那难民之中多有老幼者,闻言纷纷自觉在案桌前排好队伍,等着这位蒯大人下令发放被褥。
“冻死个人了,还好官家心疼咱百姓。”
“是是是,也就南阳有这般待遇,听说是那位新上任的韩大人下的令?”
“哦,韩大人是谁?”
“你连韩大人都不知道?原先是南阳郡下舞阳县的一位贤德之人,听说爱民如子,折寿三载为南阳百姓求得大雨,这才渡过了旱灾。”
……
一干百姓议论纷纷,不少人知道点什么就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自叶县之后,韩明再一次被吹成了仙人。
那狐儿躺在稻草上听的真切,不过他到精明的紧,知道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过滤一番那些百姓自己加上的吹嘘之词,他大概的对韩明有些了解了。
看来那位年幼守城将领便是百姓口中不及弱冠就步步高升之人了!不好对付,得多留个心眼。狐儿一边看着那边排好的队伍,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蒯良的身影久久之后才出现,他扫视一番这些难民,心里触动不已。这些都是荆州治下的百姓,若不是黄巾作乱,如何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如此一来,蒯良对黄巾军的痛恨再次增加。心里暗自起誓,一定要为百姓击败黄巾乱党,当务之急就是在这些个难民营之中找到奸细。
方才在二号难民营,蒯良就对一位自称只有小名叫做小九儿的人觉起了疑心。
那小九儿虽然看似难民一般,但是却并没有看出膳食不良的症状。虽然对他分发粮食很是上心,但也减不了蒯良对他的怀疑之心。
听韩明的叮嘱,蒯良装作没有看到。
“来来来,诸位百姓,粮食奉韩大人的命令带来了,现在一一在这位兵长处领过。被褥紧缺,就只发老幼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怀。”蒯良扶着一位老者前往兵长处领被褥粮食,冲着其他百姓喊了这么一嗓子。
百姓们一一按照秩序领自己的那一份粮食,开心不已。
蒯良看着这些个百姓,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黄巾细作狐儿与瘦子,均很好的融入了难民之中,蒯良并没有注意道。
难民营一一分发完毕,蒯良除了觉得那位小九儿甚是可疑之外,再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