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
微风将暮春的气息吹拂到每一个人的心底,带着香气的暖风令心田中长满顶着小伞的蒲公英,每一颗种子都不安份地随时想要起飞……
长公主府中门大开,驸马护送着长公主上了车架,浩浩荡荡的春游队伍起程,前往明秀山庄。
卸下争做好员工重负的锦言,一身烟粉色,轻盈地象风中怡人的樱花,充满微醺甜蜜感。
眉宇间的轻松愉悦感染到长公主,她忍不住对陪在一旁的何嬷嬷感叹:
“……瞧瞧你家侯夫人——跟个孩子似的,不识人间滋味……傻也有傻的好处。”
长公主曾担忧锦言对任昆有心结——
任谁被昆哥儿没头没脑地发作一通,也会郁闷,钻牛角尖,尤其是,起因还与井梧轩那个有关。
她私下想:
若锦言是自家的女儿,受这样的对待,她怕是拼着撕破脸,也要向姑爷讨个公道!
昆哥儿是自家的儿子,自然样样都好,他再有不是,也不能为外人直接跟自己儿子翻脸。
但必要的开解,还是乐于奉送的……
结果,这位倒好,待她婉转表达昆哥儿只是脾气急些,自欺欺人地要弱化井梧轩那贱人在其中的成份中,锦言却不甚在意——
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这心得多粗!人得多傻!
她只是带些小苦恼:
“……也不怪侯爷,是我自己手脚慢,现在知道了,下回侯爷再有这样的吩咐,我绝不招揽,定是要安排到针线上的……”
重点不在这儿,好不好!重点不是你手脚慢,而是东西是做给谁的!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
长公主不能提醒。只得继续听她发挥:
“公主婆婆,您可得给我做主,以后这类事情都要交给绣娘做,我辛苦一顿不说。关键是耽误事儿……”
好!好好……
长公主照单全收:“以后昆哥儿再有这样的事,咱都不给他做,针线房有的是绣娘,要做让她们做去!”
这就好!
“还是公主婆婆最疼我!”
锦言很开心,事过境迁,诉苦什么的,最没用了!
咱们要做的是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有殿下这句话在,但凡永安侯再有类似吩咐,全部可以堂而皇之地转发到针线房!
各自目的得逞的婆媳俩人笑得心满意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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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的锦言悠闲地享受府外的好空气。轻松自由,深吸一口,满胸腔都是动人滋味。
从今天起,不做一个好员工!
那天锦言分析后认为,自己走职场路线的大思路没有错。但具体实行时却有偏差!
工作为了什么?
无非是保住饭碗,升职加薪受表扬!
她需要保住饭碗么?
不需要啊,任昆要休或要和离,她二话不说,马上带着嫁妆陪房分分钟内消失!还省了诈死瞒名的麻烦!
升职?头顶天花板,升无可升!不可能由妻变娘啊!
加薪?她不缺银子,以她的消费水平几辈子都够了!
受表扬?精神的鼓励当然重要。但,若实践检验过老板的变|态程度,还需要为了表扬虐自己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
她又不缺心眼或是受虐狂,犯得着为句口头表扬跟自己过不去吗?
而且,关键是,内宅大老板公主殿下对自己印象还不错!不至于没吃没喝关柴房啊。那么,她有必要在侯爷面前过份表现吗?
不就是让他帮忙找爹?
那是老早前的交易,应付的代价早付过了,若永安侯信承诺,她不追加代价他也会继续履行协议。若他毁约——
那就随他!反正是口头契约无法律约束,就是受法律保护,打官司她也赢不了……
所以,对于一个彻底没追求的职场老油条,永安侯就是她的老板佛,天天供着,尊着,敬着,就好。
想要她干实事?
门窗都没有!
做为合格的正室,她只分管内宅,小妾庶子女什么的……
换言之,她只管集芳院的几位美人,别的事,别的话,一概不懂不会不知不明白!
生命美好,装聋作哑,享受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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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槐城的永安侯不知自己莫名地失控,让锦言改弦易张,给他一个大意外!从此愈发相距千里迢迢心路难知。
人生若有早知道,哪有遗憾事?
任昆到了槐城,马不停蹄,先是过问了正经差事,然后着下属带领,一路奔往线索之处。
此番前来,是因为有线索说是在槐城某小镇发现了疑似卫三爷的人!
亦是南人流落北地,记不起家乡亲人,年龄相仿,东南口音,也能识得文字,只相貌倒不怎么象……
落难多年,未必还有往日的风采,反倒不能单独依据相貌。
属下拿不准,递了情报上去,等待上头定夺。
任昆从未见过卫三爷,但这么相象的线索鲜少出现,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事关重大,为防止到时空欢喜一场,他特意让人请了人间春晓的李掌柜、卫决明二人与自己同行。
这二人当年与卫三爷极为熟悉,想来能分真伪。
寻人这种事,弄错了,于人于己都不痛快,彼此都倾注了诸多感情,结果到了最后关头,被证实是错了……想想都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