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好气一顿,平复了情绪,叫人进来安排各项事宜。
次日从衙门直接带人出发去槐城。
井梧轩。
柳根一大早进来服侍,见自家公子已自行洗漱,连外袍都换好。
柳根乍见下,只觉得鲜嫩无比,忍不住闭了闭眼:
“公子,您今日怎么穿了这件?”
“怎么,有何不妥?”
水无痕低头打量了两眼,目光落到腰间的香囊上,眼中就生了喜悦。
“没……没有不妥!”
柳根结结巴巴道,是没有不妥,只是,这身袍子……
这是件淡淡桃花粉的锦袍,上好的蜀锦,淡粉的底料上用深浅不同的粉色疏落的织了几朵桃花瓣。
因为料子本身已是出挑,样式做得极简洁,斜襟窄袖镶白边,穿在身上,透着股鲜亮甜美。就象桃花糕,好想咬一口吞进肚哟!
公子又在腰间束了条镶蓝宝石的锦带,好身姿一览无遗,越发地玉树临风!甜蜜中又多了一份英姿飒爽,看得人小心肝发痒……
“……公子,您,您穿这个啊?”
柳根满心不想自家公子穿成这样出门,挠挠头,蹦出一个劝阻的理由:
“公子,侯爷已经出门了……”
言下之意,您无需为悦己者容,穿这个啦……
穿这个,呵呵……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公子本就绝色倾城,再穿这么件衣裳,这么一打扮,太可口悦人了!
他看惯了公子美色,冷不丁地还被晃了眼,这么出门,不是诱人犯罪招人惦记嘛!
水无痕笑笑:
“就你事多!你家公子穿件新衣服也听你半天唠叨!”
他是什么身份,谁不知道?穿上士子服,就成读书人了?他就是不穿成这样。那些男的女的,看他的眼神也没几个干净的……
不象她……
手就轻抚到腰间的香囊上:
“……少啰嗦,今日春光好,换件新衣精神好!”
神色间一片温柔。为了找件相衬的外袍,他一大早就起来开箱柜翻找,难得找到最合心意的。
昨夜见永安侯对那个香囊上心,水无痕心中就是一紧!
早在去年,永安侯初初送他时,他就知道这东西的来源,小心珍之惜之,不舍得佩戴。
时不时拿出来把玩,结果昨天不巧被侯爷碰上了。看侯爷的神色,也喜欢得紧。
虽说按侯爷一贯的行事。送人的东西绝无再讨要回去的可能,但也保不齐……
这个险他不想冒。
于是狠狠心,决定先用了再说——他都用上了,回头侯爷总不会再张口讨回。
头回佩戴,自然得郑重些。
他特意选了身合适的衣服、靴子、束带来配——
当然这些就不必让柳根知晓了……他一个人藏在心底慢慢品味就够了……
“走了。今日还有正事要做。”
水无痕在永安侯那里领了好几件差事,素日里也很忙。
并不象别家府上蓄养的小相公,宅在院里,无所事事,只等着主人相召,配合某种贴身肉|搏运动。
“是。”
柳根应下,将要用的东西收拾好。跟在水无痕身后出门。
看自家公子将天地间的春光明媚集于一身,在众人惊艳呆傻的眼神中优雅而去,清逸的身影过后,留一抹清新雅致的桃花香……
也不知侯爷哪倒腾的,这香配得真是绝妙!
明明是桃花香,却没有桃花的甜腻。闻起来满是喜悦,仿佛是晨曦里的第一束光线,又象是高山阔野里的诗意嫣然,还带着泉水的热烈和清新……
说来真是怪,他知道那的确是桃花香。却在其中闻到了水的味道,水边有花香木韵岩石的强悍……
真是奇怪又绝妙神奇的味道……
侯爷从哪里找来的?
水中的桃花?
呸呸……
柳根觉得自己歪大了,水中的桃花,那不成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以他家公子的人品才貌,怎么会落到那种境地?
人老珠黄?美人迟暮?英雄暮年?
他家公子,定是如那美酒,愈沉愈香!经年后,愈发有味道……
嗯,公子这般模样,若无身世撑着,独身存活着实不易!有侯爷做靠山,比在馆里迎来送往要好上数倍!
侯爷对公子素来上心……
等到,等到公子年纪大了,将来侯爷开恩,放了出去,再娶妻生子过寻常日子也不晚……
“柳根哥!柳根哥!”
神游太空的柳根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猛然被叫自己的声音惊醒,原来已出府门,公子正站在马车前,柳树跟在身旁,正回头喊他。
柳根一激灵,暗骂自己竟分了神,紧跑几步:“公子……”
“想什么呢!一大早魂不守舍的!”
水无痕笑吟吟地用扇子柄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走了。”
公子真是的!
这天还没热呢,就用上扇子了!
不用说,定是侯爷那扇子套惹的……
偷眼观瞧,果然,那扇子套公子自己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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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真要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