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蛋了。」
「你知道么你完蛋了。」
系统音阿呸坚持不懈的碎碎念终于让缩在杯子里的花本少年愤怒地弹起来手指苍天大吼道,「这从一开始就是谁的错啦!你看到过哪个主角会用扫帚这么没有男子汉气概的武器去挑BOSS的!这种不负责的系统绝对会被玩家投诉的吧!再说打怪掉的装备捡一下怎么了!这完全是符合游戏惯例的啊!」
系统音难得地没有调戏少年,而是一本正经地深沉说,「如果是其他怪掉的装备确实无所谓,但是那个人是Archer,从武力值上和Saber不相上下其他各方面属性都要强于Saber的魔鬼角色,惹了他你麻烦大了。」
「唉……」悠长的叹息声,「为什么每一次唤醒头盔妖精阿佩罗大人我的家伙不是笨蛋就是废柴呢……」
花本幸运摸摸鼻子小声说,「根本就跟你这个系统君一直在捣糨糊有很大的关系吧……」
「哈?」
花本少年立刻抱头缩进被窝里,「我、我啥都没说!」
在没有黄金圣斗士盔甲掩护的普通人类形态下,他在Fate世界时的形象与三次元中的模样基本没有太大改变;黑不溜丢乱翘的一头短毛,因为营养不良而有愈发消瘦的脸和无精打采的眼神,和所有御宅族一样没有一点肌肉的火柴棍身材——化身成系统君的阿呸盘旋在他的头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选择这个家伙绝对是个错误」的错觉。
只是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啊……
此时此刻,就在他暂居的旅馆几公里外的乡村小屋中,体型庞大的男子拍着瘦弱少年的肩膀豪放地大笑,「哈哈哈,果然那个家伙不简单啊,在Saber和Archer联手的情况下都没能获胜吗……」
声音由嘹亮转向低沉,他厚实的大手来回摩挲着下巴,深邃的眼中露出一抹沉思,「呀……昨天错过了和那家伙交手的机会还真是遗憾呢。不过无论对手多强大,都不可能战胜我征服王!」
韦伯被他拍那两下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不得不说他和Rider的相性从一开始就不太合,头脑系的魔术师Master与暴力无脑系的Servant从世界观到战略战术的决定没有一样可以谈得拢。
不过即便这样,Rider目前为止依然是韦伯赢得圣杯获取他人对自己的肯定的唯一途径,所以哪怕心怀怨念也不得不顺着那家伙的妄言附和,「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贸然暴露自己的话……」韦伯面露难色,「对我们而言也十分不利。如果有更为隐秘的办法的话……」
「哈?小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蠢话。男子汉不就应该用武力去征服,即便失败也虽败犹荣吗!正是因为这样的信念才会有无数战士追随朕成就朕当年的霸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家伙根本不配成为朕的Master!」
粗犷的眉毛拧起来,Rider的大掌朝着韦伯单薄的后背连拍两巴掌,韦伯强忍着没有吐血。
——果然,和那种家伙根本没办法讲道理啊。
庞大的身躯好像随时都会把T恤崩裂似的,那具并不真实存在的英灵的身体与他的灵魂一样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即使是在大笑着的时候也充满让人无法抗拒。
即使非常想说不,但韦伯几度张口却无法发出一点反对的声音,最后懊恼于自己的胆怯,他蹲下来抓乱自己窗帘一样垂在脸侧的直发,说,「我试试看——」
「噢!一点底气都没有怎么行!作为Master可是要拿出比Servant更加强烈的信念才行!给我拿出点气势来小子!」
「哟!请把一切都交给我吧!征服王傻妈!」
应要求吼了一句后韦伯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肾虚感。
从一开始他们得到的关于神秘第八位英灵的情报都是模糊的,甚至「Saber与Archer联手都没能胜过那家伙」这种言论都只是Rider在感知到Saber与Archer同时出现后得到的臆断。
所以只是凭借在前夜风暴中残留的一丝魔术追踪第八人的所在地对于一位年轻的魔术师而言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也许这样说有点给自己丧气,但是目前唯一可靠的寻找到对方所在的方法只有等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但当韦伯试着使用于年轻的降灵科魔术师而言较为陌生的定位魔术时,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也许是距离太过接近的缘故虽然无法得到准确的方位但隐约获得了那股属于第八位英灵的魔力所在的大致方向。
「不,这太奇怪了啊……」韦伯喃喃自语,「那种级别的对手没理由不会使用结界隐藏自己的所在,这么轻易就被我侦查到的话,绝对是个圈套!」
说到「圈套」这个词,他的眼睛倏然亮起来,右手握拳猛击左手手心,「就是这样没错!一定是为了引诱敌人主动出击而设下的圈套!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分析对方的战略与动机,绝对不能贸然出击,Rider——」
「千万不要上当」这般的警告还未说出口,韦伯回头后却发现穿着常服的高大男人已经消失了,单人小房间里没有了那样巨大的身影反而显得空旷得诡异。
窗外庭院里。
「哟!快点下来!别磨磨蹭蹭的!」身披红色斗篷的伊斯坎达尔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朝天指着,回头望向二楼窗台上一脸虚脱样的韦伯,「不能让别人在朕之前打倒那家伙!」
……
这样不就立刻上当了么……
韦伯疲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即使他也无法确定地说出对方的实力,但是和Archer以及Saber交手过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善茬。
他当初可是背叛了导师以自己的名誉为代价赌上了一切才获得了参加圣杯战争的机会,谁会愿意因为自己Servant不听话擅自行动而功败垂成。
可是……
Rider那张因为即将到来的激战而兴致满满的脸让韦伯实在鼓不起勇气对他吼出那句「别那么容易就中计啊笨蛋!」毕竟一百六十公分和两百多公分的体型存在着本质的差距。
而只有三次的令咒,本来也应该用在更加紧迫的情况中才对啊!
正在他踌躇着如何阻止Rider的行动之时,一直大手已经在他出神的时候拎住他的后颈衣领,一百多公斤的体重压得一楼的屋顶瓦片发出「喀拉」声裂开道道裂痕。
像是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韦伯被拖出窗口扔进战车之中。
戴着头盔的神牛从鼻孔喷出呼呼灼热的气流,好像对新来的乘客表示不满似的。
韦伯从战车中抬起头来双膝着地还来不及好好地起身,接着脚下一阵颤动,Rider从几米高处腾空跃下落进座位之中,手中的缰绳一挥朝天吼道,「小子,算你好运!可以亲眼目睹那家伙在朕的宝剑之下裂成碎片的时刻!」
韦伯泪眼伏倒在车架的围栏之下,突然战车朝天飞驰而起,骤然脱离了地心引力的畅快感让尚且未能适应的少年扯开嗓子在空中留下「嗷嗷嗷啊——」的一道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