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明如鹰隼般的视线瞧过来,也拱手回礼,称了声:“贵妃娘娘,”又道:“老臣的侄女如今深居内宫,还请娘娘代为照拂。”
容悦亦客气回话道:“索相言重了,颖贵人深蒙圣眷,又知书达理,太皇太后和各位妃嫔都十分喜欢。”
索额图想起颖贵人频频侍寝,唇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直身去了。
皇帝瞧见贵妃进来,放下手中奏折,上前来挽了她的手同往院中凉亭下纳凉。
容悦想起这双手昨夜曾一遍一遍爱抚颖贵人,便忍不住蹙了蹙眉,往外抽出手来。
皇帝便有些不悦,容悦早有所准备,面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臣妾正想禀报皇上,今年热的早,各宫里是否早些用冰。”
“这些小事你做主便是了,”皇帝点了点头道:“朕国务繁忙,后宫里多亏你照料的尽心,不拘谁来侍寝都满口夸你。”又道:“既仙蕊已戒了烟瘾,就把这些琐事还她一部分,也省的你总是忙着,不得空陪朕。”
容悦确实总是借口忙忙忙,一再把皇帝推开。只不知皇帝是真话儿,还是借题发挥了,容悦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打量着皇帝,见他面上隐隐有些不悦,猜想皇帝是嫌自己太过冷淡了要威胁她,她心中一冷,只撂下脸来,说道:“臣妾也觉得自己料理宫务,漏洞百出不堪驱使,即刻归还皇贵妃便是。”
自贵妃掌理六宫以来,体恤下人,处事快捷有度,深得人心,况且又得孝庄信任,就算不为这个,皇帝一心讨好,怎会得罪她呢?
反正都准备受她这一耳光了,还在乎主动递上脸去么?
拿定主意,皇帝便上前含笑环住她纤腰,将人抱在膝头,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容悦顺势躲开,靠在一边的鹅颈栏上坐了,手中执一把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也是,臣妾原不比颖贵人、敏贵人的讨人喜欢,又年老色衰不堪侍奉,却白白居了高位,不若即刻让出来也罢,皇上瞧给敏贵人何时?还是颖贵人合适?”
那扇柄墨玉为骨,缀着细细的鹅黄流苏,贵妃又穿着件浅蓝薄衫,银色镶绲湖绿边的坎肩,腰上横一根水绿汗巾,极是清爽的颜色。
宫女端着蜜瓜冰碗上来,见皇帝被贵妃这话噎住,饶是御前仪容有矩,亦忍不住轻笑一声。
皇帝摸摸鼻子,抬手命跟前伺候的人退下,才站起身靠坐在贵妃身边,只觉那团扇送来馨香阵阵,撩动他心襟激荡,不由凑近了些贴在她鬓旁耳语:“朕没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你多点空儿修养身子。”
容悦暗暗忖着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抬肘轻抵了他一把,移开了些身子说道:“热辣辣的,离我远些。”
皇帝解下腰间的水墨江山万年折扇为她扇着风,嘴上念道:“瞧你热得,颈子上都是汗,朕给你扇扇!”
容悦便憋不住噗嗤笑一声,弃了皇帝,往石桌前捡了只冰碗子闲闲吃着,皇帝上前来道:“还未吃饭就吃冰,仔细伤胃。”一面又吩咐宫女去端鹅油松瓤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