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儿下了辇,走到容悦身边叫了声:“容姐姐。”
容悦因为尹德的事难免多心疼她一些,抬手挽住她的手进了门,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去罢。”
佟嘉儿对这个脾气骄纵的大姐有些惧怕,只又看了容悦一眼,才由迎喜陪着进了屋子。
容悦问了看管的魏嬷嬷皇贵妃的情形,又说道:“万岁爷的意思是,皇贵妃已戒的差不多了,也不好总这样关着,佟贵人是她的亲妹子,便要开了西配殿,叫佟贵人搬进去,虽是如此,嬷嬷却依旧放不得松,今后就由您来贴身服侍皇贵妃。”
容悦说着招招手叫一个身材瘦长,鸭蛋脸儿的丫鬟过来,说道:“这是佟府里新送进来丫鬟,叫灵芝,与您老一同服侍皇贵妃,日后要相互协助,一道商议。”
灵芝便跪地道:“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教诲。”魏嬷嬷也叩头领旨。
容悦点点头,见佟嘉儿满面泪水从寝室里出来,到底是亲姐妹,容悦抬手将那孩子拉入怀里抱着安慰了几句,不免想起自己的亲姐姐,也是一阵唏嘘。
一同入宫际遇却大为不同,佟嘉儿一直安分守己陪伴长姐在承乾宫养病,偶尔与来说话的妃嫔寒暄几句。
颖贵人却不一样,入宫后皇帝三日两日的赏赐,也时常侍寝,又因是仁孝皇后的胞妹,众人隐隐猜测怕是要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说不定。
对这些流言和猜测,容悦没有功夫搭理,只趁着德妃怀孕,按部就班地熟悉宫务,乌仁娜知道她忙,寻常不敢来,倒是布贵人时常过来请安问好,说些幽居钟粹宫后殿的端嫔的事儿。
入了夏那知了便吱吱叫个没完,容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端嫔若聪明,这会子也该知道收敛,她觉得有些饿了,便问布贵人想吃点什么,叫灶上准备。
布贵人连道不敢,正要告退,便见魏珠过来传皇帝口谕,宣贵妃往乾清宫进午膳。
隔了这么许久,还是皇帝首先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容悦只好更衣遵旨往乾清宫去。
皇帝轸念商民,因外方官员往往贪图商利,以各种借口苛征杂税,以致商人苦不堪言,便下命户部即行查实,于各税均成定额,并下旨,若官员例外苛索商户,必从严治罪。
又有与罗刹谈判之事,皇帝与众臣商议定,清军主动后撤二十里以示诚意,等候沙俄钦差到来。
容悦从凉轿中出来时,索额图等内大臣正从殿内退出,容悦便将身让在一旁让百官先行,众臣中有知贵妃身份的俱都拱手行礼,其中汉官很多。
索额图走在最后,容悦知道皇帝有调解钮钴禄与赫舍里两姓之意,暗想若真能与太子和解,自然不算坏事,为留一步退路也是好的,便也客气的称一声:“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