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中的画更握紧了一分,心中竟然觉得甜甜的。
我看向那个叫思桐的小男孩问:“他是谁?”
子扬说:“邻居家的孩子,一生下父母就死了,见他可怜,我便收养了,也是为她找个玩伴。”
思桐此时忽然叫起来:“爸爸,妈妈哭了。”
我先子扬一步跑过去,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透过薄薄的水雾,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瞳人里,如此的不真实,她是我的沫沫,如此真切的存在着,她不变的眉眼,不变的体温。
“沫沫。”我低声说,伸手擦掉她眼中的泪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她竟然没有挣扎,依然是痴痴的看着我,许久,她才不太清晰的说出两个字:“具具。”
我心中一阵狂喜,她是认出我了,她知道我是具具。
可子扬却在旁边给了我当头一盆冷水:“她见谁都这么喊。”
原来不是记得了,而是刻在了心里,当她变成一个小孩子,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她唯一没有忘掉的是具具。
我的眼中盈上泪水,用额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杯杯,具具在这里,具具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伸出小手玩弄着我的背包,我看见她手腕上金灿灿的秋芒。
“你好。”她怯怯的说。
“你好。”我吸了下鼻子,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我叫冷肖,很高兴认识你。”
她轻轻的笑着,就像她平时在我怀里嘻笑时那样,半边含羞。
她摘下一朵花递到我面前,然后努了努嘴巴,我猜她可能是要将花送给我,于是伸手接过,可是她马上就不满意的缩回手,又再次将花递了过来,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我将身子矮下去,让她可以顺利的将花别在我的头上,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但一定是糗极了,但我不在乎,只要让她开心,只要可以看见她的笑容,让我趴下来给她当马骑我都愿意。
她似乎格外的黏我,从我来了之后便一直窝在我怀里,一时见不到我就要哭喊闹脾气,除了上厕所,我几乎不敢离开她的视线。
她喜欢我陪她玩,画画,她画画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着,她画一画就冲我笑笑,然后继续低下头认真的描摹,她画得依然是我,却似乎更神似了几分。
没事的时候,我就背着她出去爬山,钓鱼,她现在的身体太弱,以至于走路还不是很利索,走不多远就会摔倒。
有一次,我在钓鱼,却听到她在后面闷哼了一声,我赶紧扔下鱼竿跑过去,就见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前几天,我刚教她写一些简单的字,她很聪明的用树叶在地上将这些字摆了出来,谁知被风一吹就散得七零八落,她着急去追那些树叶结果就摔倒了,我捧着她的小手,替她弹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她抱在怀里,重新在地上用树叶摆出字来。
我摆得是“沫沫。”
她欢喜的说:“沫沫。”说完就有些怯怯的回头看着我,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沫沫真聪明。”
她高兴的鼓掌。
我又摆了两个字“冷肖。”
她看了会,似乎不太认得,有些咬不准的说:“冷。。。肖。。。”
听到这两个被她叫过千百遍的名字重新从她的嘴里念出来,我的心中一阵抽痛,眼中一湿,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沫沫,再念一遍。”
她听话的重复:“冷肖。”
“唉。”我答应着。
她又说:“沫沫。。。冷肖。。。”
我拿着她的手指向她自己,“你是沫沫。”然后又指向我:“我是冷肖。”
“沫沫爱冷肖。”
她眼中浮上笑意,跟着我念:“沫沫爱冷肖。”
回去的路上,她趴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片叶子,山路不长,在月光下像是一条闪着白光的带子,我走在其中,脚步轻盈,因为我知道,我背上背着的是我一生的憧憬与希望,而在这一刻,我告诉自己,永远永远不会再松手,哪怕前面的路有多艰难和绝望。
在冰岛呆了一个星期后,我提议要将沫沫接回a市,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不利于她的康复治疗,子扬在考虑了一阵后也同意了,我知道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很多,就像是当初的林近枫,我感谢这些人,是他们在沫沫的生命里像路灯一样的存在着,温暖她的一隅心房,照亮她的崎岖之路。
我邀子扬同行却被他拒绝了,他带着思桐继续留在冰岛,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当我们登上离岛的船只,沫沫忽然自我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朝着岸边的子扬用力的挥手,我看见她像孩子一样不舍的哭出来,是啊,她的一半生命是子扬给她捡回来了,就算她现在忘记了一切,但并没有忘记子扬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子扬说她也许会马上好过来,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但是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她,哪怕是从写字说话开始教起,哪怕是她永远也记不起我。
沫沫,你忘记我没关系,因为,我会一直记得你。
她在认真的写字,我从背后搂住她,轻声说:“沫沫,我愿爱你,用尽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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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肖和秋沫还会有番外,但是要在大番外结束了之后,而且还有你们关心的那个孩子也在大番外之后,明天大番外就要与大家见面了,一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