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复兴见到周思诚依旧热络,招待他们在后厅坐下,给沏了壶西湖龙井。
他坐在对面,笑呵呵地问道:“周先生打听的那块玉,最近没新消息,那个姓钟的也没再来过。您怎么亲自来了?”
周思诚原本想周旋几句才切入正题,没想到姒今抿了口茶,直接问:“你祖上是不是倒过尸?”
徐复兴脸直接黑了:“周小姐此话怎讲啊,我们家三代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从来没碰过那种晦气的行当!”
姒今笑道:“我说的是祖上,没有说三代。你祖上传到你这一辈少说也有二三十代了,你连个家谱都不用查,这么肯定没碰过?”
徐复兴的脸又黑三分:“我……”
姒今低头喝茶:“还有,我不姓周。”
徐复兴铁青的脸上闪过丝错愕,征询的目光看向周思诚。
周思诚温和地一笑:“上次是个误会,她不是我妹妹。没来得及向你解释。”
徐复兴对他的脸色还算缓和,点点头,干脆不看姒今了:“这位小姐说的话也忒难听,像是我咬准了要讹你们似的。哪能啊?我祖上要真干过这一行,那也是十几辈以前的事了,我说出来也不会被逮进去,何苦骗你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思诚微微点头:“徐老板误会了。她是闻讯而来,对你祖上的事感兴趣。但毕竟年代久远,这种事通常又隐秘,不一定会传及子孙,徐老板不知情也是可能的。所以还望你能帮着留意一下,看有没有祖辈传下来的札记。这次的消息按我之前给你的两倍价格算。”
这话说得委婉多了,徐复兴颇受用地点头:“要真是有,我肯定是会给您留意着的。”话锋一转,“但真是没有哪,我祖上清清白白的。别看我开的是古董店,跟摸金那些人混得熟,其实一行归一行,隔行如隔山。这事儿真帮不了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貌合神离地寒暄几句,两人就出去了。
姒今脸色不好看。
周思诚问她:“你确定他是当年那个转手商的后人,不会弄错?”
姒今冷冷道:“不会。”
周思诚赞同:“我也觉得他有问题。”
姒今说得对,一般人对祖上的事,哪能咬得这么准。徐复兴做生意本来就涉及些灰色地带,也不是那种在乎清誉气得跳脚的迂腐书生,为什么会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这么急于把人拒之门外?
两个人重新坐进车里,还没开动,姒今那边的车窗上突然趴上一个阴影。
是个女人,神色慌张,敲打着窗玻璃。
姒今厌恶地往后避了一下。
周思诚过去调下车窗,问:“有事吗?”
那女人长得跟徐复兴有几分相似,满面尘霜:“先生你好,我是徐复兴他姐,徐丽。能借一步说话么?”
她这样子显然是防着徐复兴发现,特地跟出来的。周思诚往外面望了望,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后座,往前开了一段,停在一个巷子口。
徐丽这才开口,心还扑通扑通跳:“你们刚才问的,是不是一个年轻女尸,解放前后挖出来的,长得还挺漂亮?”
姒今坐在副驾驶座没出声。
徐丽期待地看着前座,哪知道她说的这个女尸就坐在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