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婆说出那句话之后,我有些懵,她之前不是说,山槐死了么?
凤婆的确疯疯癫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我却不得不抓住任何有关的线索,就算最终证明凤婆是胡言乱语,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我说:“凤婆,你不是说山槐死了吗?”
凤婆说:“那家伙,早就死了!”
我说:“那他怎么弄走《隐山墟》后半部分的?”
凤婆说:“他又不是最近弄走的,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范隐山还活着呢,山槐那家伙欺师灭祖啊!”
我说:“难道山槐是范隐山的……”
凤婆突然口齿清楚了起来,而且说话滔滔不绝,她说:“山槐是范隐山的弟子!范隐山是学道之人,收了三个弟子,却都不学道,没入道门。第一个,大弟子,就是那驼子山槐,另一个,叫林铁东,以前挺英俊,后来脸上有了一道明显的刀疤。最小的弟子是个侏儒,叫穆南川,现在还在坐牢。这三个人,一个个都没啥出息,但范隐山当初却一心要度他们,结果却度出了三个欺师灭祖的狗东西,个个都背叛了他师父范隐山!”
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我想起来,在铁师娘家时,老船和铁师娘说起过山槐和穆南川,倒是没提到林铁东,却说到过一个名叫谢雨拓的女人,说她瘫痪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范隐山的弟子?
姬桃给勺子敷好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勺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姬桃去做饭了,一会儿就把饭端了过来,很简单,是很素很淡的面条,但却很好吃。我们边吃边说话,姬桃说:“奶奶,你咋知道这些的?”
凤婆说:“我这么老了,当然经历的事情多呀,经历的事情多,知道得就多。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也会知道很多东西。到时候,你不仅有很多的回忆,还会有很多的思念,光是那些你喜欢过的男人,就够你思念半天了。”
姬桃听到这里,偷偷看了我一眼,脸红了,说:“奶奶,你胡说啥呀?”
凤婆说:“这不是胡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总要找情郎的嘛,你看你这么大了,在牛头岭,谁也不入你的眼,你也不去外面的世界,可咋办?我看眼前这个小伙子不错,长得挺好看的,你们能不能对上眼?”
我和姬桃都没想到凤婆会这么说,对视了一眼,互相都很尴尬,我赶紧埋头吃饭,假装没听见,姬桃低下头去,声音弱弱地说:“奶奶,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也不给你做饭吃了!”
凤婆笑呵呵地张着嘴,牙齿几乎都掉光了。她说:“孙女,你害羞啥,奶奶这么大方,你咋一点都没学到?女人嘛,一辈子,要多经历,男人嘛,也是经历的一分部……”
姬桃大声说:“奶奶,别说了,再说我就不吃了!”
凤婆眯着眼睛,看了看姬桃,又看了看我,嘟囔了两句,自顾自地吃饭了。我说:“凤婆,你继续说吧!”
凤婆说:“我家桃子不高兴了,我也不说了,除非你哄哄她,让她高兴起来,我就再说说,我知道的可不少呢!”
我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情也不是很愉快,怎么能哄别人开心呢?饭已经吃完了,姬桃在收拾碗筷,我赶紧帮她收拾,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去了厨房。姬桃明白我的用意,但是她刚被她奶奶给臊了脸面,这会儿正生气呢,再说,她要是笑了,凤婆又会说是我哄得好,所以她冷冷地,一直不理我。
我看她一直拉着脸,便想讲个笑话逗逗她,没想到搜肠刮肚了半天,记着的笑话全都是黄色笑话,觉得讲给她也不合适,急得在厨房里团团转。姬桃洗完碗筷,又去先前的屋子,我又屁颠屁颠地跟了去。在屋子门口,姬桃突然转过身,说:“你为啥总跟着我?”
我说:“因为我是跟屁虫呀!”
姬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开心地大喊:“桃子笑了,桃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