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挽梦大声叫喊,簇拥到我这里来,开始七手八脚的给我和花溅春剪蛛丝,蜘蛛夫人命丧黄泉,蛛丝上的法力已经没有了,但作为蛛丝本身,还是很坚韧的。
十来个小妖在胡挽梦的指挥下,把我身上的蛛网都剪开了,我一抬头,和花溅春嘴角上扯着一根唾沫丝,花溅春脸上赤霞榴火,微微的睁开双眼,看我的眼神,残留着一丝挽留,透着温存,已经不是早先清清冷冷之色。
胡挽梦见状,欲大发雷霆,又见人多,不好发作,气的直咬下嘴唇。
将花溅春扶出来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乱发,这时胡挽梦过来一把搀住我的胳膊,先是嘘寒问暖道:“没被蛛丝捆疼了吧?没被那个女人压坏了吧?”
花溅春愣愣的抬头观瞧,见胡挽梦挎着我的胳膊,我刚想挣脱,胡挽梦朝花溅春夹枪带棒的说道:“我爷爷临终之时,把我托付给葫芦了,我俩洞房都圆了,如今战事已了,我们还准备筹办几桌酒席的,到时候一定要来啊,刚才的事,我不怪你的,被蛛丝缠住了,没办法,你也不要介意啊,我家葫芦吃点亏就吃点亏吧,想来花姐你是质本清洁的女孩,哪里受得了这种咸猪手,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很委婉的挣脱开胡挽梦的手,对她说道:“你这话说的有些春秋了啊,情况不完全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和她圆过洞房?那是蒙混胡纯上的!胡挽梦不但会魅惑人,一嘴伶牙俐齿也不饶人,瞧把这话说的,好像是通情达理的样子,却在暗暗告诫花溅春,梁葫芦是有主的人了,你不要想三想四,而且一句质本清洁,先把她抬起来,实际上是讽刺兼警告花溅春,你不要试图以今天的身体接触说事,否则你就有放浪随便之嫌。
胡挽梦冲我说道:“我爷爷尸骨未寒啊,你不会……”
我连连摆手道:“好好好,这事暂且不谈,暂且不谈。
花溅春听罢,又气又恼,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阴差阳错的积攒下这么点艳福,瞬间被胡挽梦一番话冲的烟云飞散。花溅春仿佛被人戏耍欺负了一般,一语不发,团扇一摇,地上开了一朵大白花,纵身跳上,花瓣快速合拢,钻入地中,幽然不见。
我对胡挽梦说道:“这下你满意了?”
胡挽梦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不是吗?”
我低声说道:“好吧,那咱就说道说道,你当日可是说,不干涉我找个妻的,你甘心做妾,先不说取妾合不合常理,怎么这会又变卦了?”
胡挽梦道:“不变卦,你可以找,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那个花溅春。”
我奇怪的低声问:“为什么?你们有仇啊?”
胡挽梦说:“不为什么,她一出现我就没安全感。”
我心下合计,看来胡挽梦及花溅春人物缥缈,自觉比她不过,所以给我搅局。看来她内心里,即使同意让我找个所谓的发妻,也得是比她差些的,她才肯点头。不过一妻一妾这种事本来就违背伦理纲常,是断不能做的。其实在认识胡挽梦之前,我就暗恋花溅春了,但我也不好对胡挽梦说些情绝义断的话,毕竟当初是答应过胡纯上的。虽然当初答应之时并不违心,但却是当时形势所迫,现在想想,当时胡纯上就抱着必死之心了,人之将死,如何再驳他面子?现在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慢慢冷落胡挽梦,时间一长,她见姻缘无望,也就不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
一众小妖收拾物资,我们准备离开,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说不清道不明,以后可能就不和黄皮大王这样开战了,几个家族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是折了那么多人,如何提得起兴致?
但我们几个和黄皮大王、种尸道人以及无涯,算是不共戴天了,目下就这么算了,大家各回各家,以后保不准什么时候来寻仇,特别是烧骨刘,更是被寻仇第一目标。应该加强保护。
我们收拾了半天,出的场来,在法台上还原身体,外面的留守子弟听说场中之事后,无不坠泪。
出场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当下我们商议明白,先治丧,明天在青云绕扎灵棚,入殓死去的竹山三友以及三十多个小妖,小妖大部分是被无涯打死的,尊立牌位,缟素祭奠,主管是李小赞,一切使费用度,全由胡家承担,均听李小赞安排调度。
我、玄真、周鸿晚急忙回图南观,在路上我俩问周鸿晚有关城隍印的事,她说到观里再详细说吧。好不容易回到小观,我们怕是一时半会没空听周鸿晚讲述城隍印的事了。
因为一进门我们就惊讶不已,图南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熙熙攘攘,有十数人之多,有几个小道士正在忙着拜访三清四帝的牌位,我观中原本没供三清四帝,只供着蚩尤旗,如今蚩尤旗被无涯盗走,空空如也。
另有几人在院子中摆了个小桌在喝茶,这几个人,我却认识其中三个。
这三人正是歩虚道长、玄悲大师和许由民。
玄真一见此情景,就怒道:“你们这是要鹊巢鸠占?来抢我们的小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