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这些老虎是不是也各自有脾气性格。
他深深的点点头说,对对对,特别是刚来的那只,简直就是奇葩。说句实在话,干一行吃一方,天天精肉喂他们,叫我们这些人喝西北风啊?有时候我们也偷偷给他们换些鸡肠子或者养殖场的兔子内脏什么的,这只虎就不吃。绝食和我们讨价还价,最后没办法,饿出好歹来,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就给它换精肉。按说食肉动物逮了猎物,都得先吃下水,这东西柔软且有味,好消化,抢的快,而这老虎就不吃。并且每天早上一打开虎舍,这老虎都会在水池里用爪子洗洗脸,舔几口水漱漱口,你说奇葩不?
我佯装惊讶道,真有意思,是哪只,能给我指指?
鲢鱼头顺手给我一指,说就那只个头最大的。
我顺着鲢鱼头手指方向看去,那老虎竟然也抬起头看我,那眼神充满了老虎式的沧桑,我们对视一眼,它竟然把眼光躲闪了。
这只老虎绝对不是一般老虎,但它为什么会在动物园里呢?明明是只虎妖,却和竹山六友不在一路,最起码,竹山六友都是化人形而处世,并且都混的风生水起,这只老虎却以本相处世,更奇葩的是委身在动物园之中,是不能化作人形,抑或是别的原因?还真摸不准。
不过刚才的那个眼神,给我传达的是沧桑与憋屈,这应该是个混的不咋成功的妖。
既然能在动物园里安身立命,听候人的呼来喝去,摇尾乞食,说明危险性可能不高。因此我们也不必过分担心。
鲢鱼头还告诉我,动物园现在都划片承包了,虎山也极有可能被承包,到那时,老虎伙食比现在还要差劲,只能吃养殖场死狐狸死兔子什么的了,各种你想象不到的肉。现金牛羊肉好几十一斤,天天喂这个,还不赔死。
我开始有些同情动物园的这些食肉动物,这还是老虎,属于重点呵护的,那些狼啊什么的,还不知道吃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和鲢鱼头又聊了几句陈年往事,我们又转了一圈看了看,就离开了。
转过天来,下了一场秋雨,风更凉了,特别荒山之上,一早一晚,难抵得晚来风急。
我好几天没有出门,很有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气象。
值得欣慰的是,对北冥藏本的学习已经很有些收获了,唯一让我提心吊胆的事是种尸道人不知何时会出来。
黄皮大王那里一直没得到我明确的信号,所以暂时按爪潜鳞,也无动静,方小灵已经跟着方凯回到了南方,睡睡的父母依然在寻找之中。
听说王立才彻底好了,整天忙于打听那位医术高明的漂亮姑娘到底是何许人。
我师妹周鸿晚这几天忙于筹备城隍爷娶媳妇的事情,据说已经彩排过好几遍,中秋节前后,要正式启动庙会。
而让我耿耿于怀、惴惴不安的是,无涯竟然还不走,大有在紫霞山过年的意思。
玄真依然开着破桑塔纳到处贴小广告,有一天回来,耷拉着脸,皱着眉,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进屋里,说话都不成溜了:“不……不好了,紫霞山又出事了。”
原来玄真出门铁小广告,不知不觉发现离着紫霞山不远了,就想着上山找花溅春讨杯茶喝,一路上来,见花溅春搬着个小马扎坐在花圃中间,眼睛愣愣的出神发呆。
玄真就想悄悄的走过去,吓她一下。
结果走近一看,把玄真吓得一蹦三尺高。
就在花圃中央,赫然立着一个一尺来高的小人,这个小人却不是别人,竟然是我,确切的说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论道袍样式还是我头上的发髻。
而花溅春则设了一个三花镇元局,把那个小梁葫芦控制住了,只有一个风筝线拴着,其他两个小人都没有出手。
而花溅春也只是想控制住,并不想下杀手,也没有叫人。只是看着小人梁葫芦呆呆的出神。
玄真问了一声,这什么情况?打破了花溅春的沉思,花溅春摇摇头说,你怎么来了?我也不知道,刚才这个小梁葫芦跑来,满嘴吐黑烟,黑烟到处,这些花全死了。
玄真又问,那你在这干什么,这明显是假梁葫芦。花溅春出神道,我就是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五次三番的来我这里捣乱呢?来的这些东西,也不是要我命的,却总想恶心我。你说会不会是梁葫芦?
玄真道,你也有些发痴,那抢银行还有亮自己身份证的?葫芦变个什么不行,变个缩小版的自己?来给你捣乱。
花溅春就说,我想也是。
我听完玄真一番描述。
苦笑了两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玄真说:“这事我不管,也不解释,有人会替花溅春处理的,不信,你跟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