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子胸口已被铭起一击冰海余晖击出大洞,磅礴的冰属性法能更延伸到她身躯每一处,甚至灵魂也在被冻结。
摇晃而来的坤火目中再是一股绝望,心神如是错失,一瞬间口中狂喷栽落下去。
铭起立在空中,双瞳死死盯着这‘铁山’,这定是坤若之母,坤火之妻!
一瞬间,铭起心头如有万道波lang相互碰撞,整个心神就要崩溃。
本心是何?铭起对坤若本心是何?是亏欠,还是冰冷?
对着坤若之母本心又是如何?若早知铁山便是坤母,又该如何?即便现在,对坤火又该如何?!
一时间百般矛盾涌在心头!
铭起浮在空中神情呆滞,这数年来,第一次,铭起如此自问过。
过去便是随心所欲,不论其他。
可是此刻,本心之中升起矛盾,便要将心四分五裂。
若铭起踏不过这一道坎,便会生出数个铭起来。
那已被重创的坤母缓缓飘落而下,没有一滴鲜血流淌出。
坤母笑中凄美,美目之中尽是懊悔,愧疚,以及痛苦。
坤火拖着几近崩溃得身躯,见这‘铁山’一口凝聚而来的白光,以为其并无大碍,嘴中狂笑却如哭,吼道“贱女人,你生下若儿便抛夫弃女,伪装成那铁山,去追寻你的炼器大道,如今可寻得?啊?如今回来还亲手杀女,好,好,好,快,快,快,为了你那器宗快快给我一掌!!”
字句宛如刀割,直剜这坤母心头深处,身躯本就几欲崩溃,此刻一口精血,不由自主喷吐而出,这,乃是心头血!
摇晃之间,坤母眼角两滴晶莹终落地碎开,自从突破器地,便再无了那疯狂渴求,反是越来越挂念这被抛弃的两父女二人。
可二十几年的创痛,岂是朝夕能弥补,她不敢回去,怕的是面对,面对坤若的怨恨,坤火的质问。
如今回来了,却带着器宗令牌,要杀女儿心上人,未果,却又亲手夺走了亏欠五十六年的坤若的性命。
这是何等哀,何种悲。
坤母步步走近坤火,目中愧疚,痛苦,全然不见,突然展笑嘴中念道“坤火,我从不后悔嫁你。若有黄泉,我这便去照顾若儿,弥补这五十六年为为人母的亏欠。”
话刚落,铭起留下的法能爆发开,瞬间将这坤母冻作坚冰,瞬间又崩裂开,在空中消散,甚至未留下一丝痕迹。
坤火愣在原地,目中皆是木纳,一片雷鸣过心神后残留空白。这句句,就是雷鸣,这坤母之死便是轰击。
虽最强倔强坤火依旧深爱这曾抛弃自己的女人,或许之前这份爱意还被怨恨覆盖,可此刻,坤母在丧命那一刻,恨意全部崩溃,这爱意几乎充斥坤火心头每处,可是人已亡,这爱是针扎,是痛楚,是一方绝望。
天空之中,铭起目中已成一片混沌,脑中千百念头,一起涌上心头,过往种种,似乎皆是错!
“你只是一个过客,此处种种,只是过眼景色,即使再美好,再伤感,莫忘,你只是一个过客!”
突兀之间,铭起心头响起铭起浑厚之声。
这一声,如醍醐灌顶,铭起心神猛然紧收,原本就要倾覆的心湖开始安静。
过客?我确是一过客。
铭起嘴中一嘲,莫说在天主之中自己是个过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都本应是个过客,一颗不足这大陆方寸的蓝色星球,才是他的故土。
心静下,本心渐渐凝收,铭起的本心依旧是那般,不过这本心之中,又容纳了更多罢了。
“过客,过客如何!过客依旧可随着四周景色喜怒哀乐,依旧可将这景色中事物做些改变,只是心中愿意便可!”铭起目中升起一片清明嘴中喃喃自语。
突兀间,铭起眼中全是霸道之气“坤若死,在我心头落下魔障,心生亏欠,我心即有亏欠,哪怕扭转生死,亦要将坤若救活,以解开心头魔障。”
拥有霸绝之气人便是如此,从不惧天地,铭起想,即便天地要挡,他,也要破!
铭起飞落而下,落在坤火旁,坤火此刻,白发苍苍,满面憔悴,身躯就像当初秃头老者一般,老去几十岁。
此刻这亡女丧妻,或许并非最痛,却痛在这死因纠缠的关系之上。
妻杀女,是错杀,走己杀妻,也算是错杀,这种种,怨谁,恨谁?甚至家破人亡没有仇家,最后一丝生的理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