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低头看她,道:“不管你多讨厌我,我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忽然又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陈兰桡不明白这话,燕归低头,忽地说道:“你可知道,我母亲是谁?”
陈兰桡一愣,抬头看向他,燕归轻声道:“这里的人,都以为她是章国的公主……其实……她不是的。”
陈兰桡想起在给魏帝守灵时候皇后所说的话,不由好奇,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归见她终于出声,微觉欣慰,便道:“你要听么,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
陈兰桡哼了声:“你爱说不说。”燕归低低一笑,忽然拦腰将她抱起,陈兰桡吃了一惊,待要挣扎,燕归抱着她径直入内,里头的宫女见状,纷纷避让。
陈兰桡的心跳都乱了,不知他又要如何。
燕归抱着她来到床榻边上,陈兰桡想要推开他,燕归却不放手,挣扎中双双倒在榻上。
燕归低头看她,忍不住又有些意乱情迷,陈兰桡看着他眸子又是异样的发亮,便道:“你不是要说你母妃的事给我听么?”
这一声,才又唤醒了燕归,他的喉头一动,强自按捺,喃喃道:“是啊,是啊……”
陈兰桡见他并无其他动作,才松了口气,燕归并不松开她,翻身上来,抬腿将她压住,一手还扣在她的腰间,竟把她牢牢束缚,才道:“之前说到哪里了呢。”
这个姿势很是尴尬,陈兰桡不敢挣动,道:“你说她并非章国公主。”
“是啊,”燕归叹了声,道:“她其实只是个宫女而已。”
陈兰桡吃惊:“宫女?”
燕归道:“因为当时大魏势力渐大,而章国国力不及,所以想要用和亲的法子,暂时缓和大魏的野心,所以要选一个公主送到北都,不料,传说中魏人都是凶狠蛮横的野人,所以当时的章国公主都不愿前来,于是就选了我母妃——当时公主身边的侍女,冒充公主送来北都。”
陈兰桡目瞪口呆:“竟然能这样么?”
燕归道:“是啊,不料我母妃来到大魏不久,竟很得父皇宠爱,即刻被封为贵妃,但是好景不长,后宫有人传说母妃并不是章国公主,而是个低贱的宫女。”
陈兰桡听着,竟有些惊心动魄:“然后呢?先帝……肯定大怒吧?”
“你说错了,”燕归笑笑:“出乎所有人意料,先帝,下旨将所有传播这流言的人都捉拿起来,还将几个妃子送到冷宫去,如此一来,宫内竟无人敢再说此事了。”
陈兰桡的双眸不由睁大:“竟然……会这样。”
燕归道:“是啊,竟然是这样,我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想,才知道先帝是真的喜欢她的。”
陈兰桡怔然:“但,为何后来她竟离开了呢?”
燕归低低笑了两声,声音里有些凄然之意:“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她,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也不会死在章国了……而且我知道,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她并不快乐,但是究竟为什么……”燕归说到这里,眼中的泪不由地便涌了出来。
陈兰桡听着燕归的声音,心中竟也隐隐作痛,一时无声。
燕归道:“父皇临死之前,还问起她……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兰桡鼻子发酸。燕归低头看她,轻声又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你懂吗?我不想如父皇一般,至死都惦记着……却无法明白……”
陈兰桡问道:“你怕我跟你母妃一样逃离吗?”
燕归道:“相同的事情你不是没做过。”
陈兰桡皱眉,有些微愠地瞪向他,燕归又道:“其实我知道,或许我不该因此而担心你,我之所以患得患失,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怕失去而已,我知道你不同于其他任何人,而且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陈兰桡越发鼻酸,故意道:“够了,不要自作多情。”
燕归的手指在她下颌上轻轻摩挲:“相信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其他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不要听,你也别说了。”陈兰桡低低说,很想不去理他,但却又无法忽视。
燕归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沉默了会儿,才又小声问:“上一次,很不舒服么?”
陈兰桡一愣:“什么?”
暗影里,燕归的脸居然有些发红:“我不知道……或许是我伤着你了。”
陈兰桡这才明白他说什么:“够了。”把头一缩,便装什么也没听见的。
燕归颤了颤,才又犹豫说:“近来我……请教了一些……应该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
陈兰桡似懂非懂,脸红如火,羞怒交加:“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要睡就老老实实地睡,不睡就走,别再叫我听见不好听的!”
燕归的脸色有些委屈,见她发怒似的,想了想,就轻轻叹了声,喃喃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