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李金脸上一抹嘲弄,拿起一块干毛巾擦自己身上的雨露。
“没什么,”薛定脸上一阵不自然,如坐针毡。他没有想到李金会这么直接,直接的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直接的让他有点不自然。
“呵呵,”李金笑了笑。他很清楚,薛定也属于那种无利不起早人,既然一大早的就跑过来,说明心中肯定有鬼。
而且,李金也不难想出薛定心中的鬼到底是什么!
“皇上……昨晚……怎怎么说……”薛定期期艾艾,如同挤牙膏一般挤出自己的话。只是是因为憋得,还是因为羞赧,脸已涨得通红。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李金促狭一笑,放下手中的毛巾,玩味的看着薛定。
“哎呀,不要开玩笑了,”薛定真的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们现在在讨论正事呢,你知道的,那些事可是关系到幽稽郡数百万百姓的生死存亡。”
“少那这些当幌子,”李金冲薛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些说辞,你若对别人说了,倒还可以。但要是想来糊弄我,一点闷儿都没有。”
“那你说我要干什么?”薛定故作无辜状。
“切,”李金都懒得看他一眼,道:“你要做什么,恐怕你比我还清楚吧。”
“你这么早就来找我,心中肯定有鬼。若说是什么鬼呢?这些不难猜测,想想昨天那个突然拜访的……”李金嬉笑道。
“得得得,”还没等李金说完,薛定连连叫停,道:“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就赶快告诉我吧。”
“咳咳,”李金清了清嗓子,装作一脸的郑重其事,道:“昨晚我深夜入宫禀告皇上此事,皇上震怒,因此就……”
说到这里,李金故意停了下来,急得薛定想上前踹他几脚。
“皇上准了,”在薛定满是焦急的目光中,李金终于说出后半句话。
薛定长舒一口气,躺坐在靠椅上。心中悬挂一夜的心脏终于安全落回了肚子中。
昨晚,整整一夜,薛定几乎没有合一次眼。整整一夜,他都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所以一大早,他就跑到了枢密院,在李金的房中等待期盼已久、而又惶恐无比的消息。
“你就这么在意这次赈灾吗?”李金看了看满是兴奋地薛定,悄然问道。
“当然了,”薛定企图再次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要去幽稽郡选拔我的缇骑,这事疏忽不得,当然得重视了!”
李金不禁有点恼怒了,恼与薛定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敢正大光明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怒于自己跟他这么亲密的关系,居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自己。
薛定看到李金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自己的做的有点过了,只好说道:“好了,我说实话行了吧。”
“其实,”虽然决定坦白,但拘于是第一次,薛定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思考再三才组织好语言来对付这个棘手且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的确有点喜欢林姑娘,”薛定脸红的就像八月里熟透的石榴,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但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李金惊异。这次薛定说的话倒还有几分可信度,但是那个转折却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相对于林姑娘的貌若天下的姿色和纯洁善良的性格,我更喜欢她堪称‘鬼才’的谋略,”说到这里,薛定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崇拜,道:“太尉曾说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真正的帅才,而沐星儿正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帅才!”
“可惜她是一个女的,”想到此节,李金凭空感到一阵惋惜,不由得长叹一声,似乎也在惋惜沐星儿的女子身。
“这些都不是关键,”薛定笑了笑,有种睥睨天下的豪迈情怀,道:“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的事例也不在少数。前朝大辽萧太后独当一面,把持朝政数十年的光辉历史至今仍在流传,这次难道你都忘了吗?”
“可萧太后晚年不是很凄凉吗?而且,她得到了,除了后人的赞叹,更多的却是后人的骂声,这次相比你也很清楚吧。”李金满脸无奈,他也非常崇拜沐星儿的武略计谋,但是他也很在意世俗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