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刚刚听说过的那个神,什么了?你要去攻击他?”巫妖的声音回应得很快:“很好,去吧……祝你见识到灵压是怎么回事。”
我死了之后,你就额可以趁机逃走了是吗?
“我要把它给钓出来……至少钓出来一次。”爱德华冷笑了一声。
“你确定它会出现吗?”
“如果它跟我意料的一样‘聪明’的话。”
但那既然那是一只野兽,那么对付野兽的方法来对付它最为有效……只要牠敢放出分身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爱德华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他,掠夺它的力量,而如果运气足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第二次将这个神彻底吃干抹净,甚至杀进他的神国里面去,干掉他的本体。
听起来有些意淫。
通常,没有足够的代价,是不可能诱惑一个神祇分身下凡的,毕竟分身一次就会浪费一定的神力,而在如今,潘铎瑞恩的影响遍及世界的情况之下,诸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这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信仰损耗,对于那些强大的神祇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但那些半神,弱等神之类的,肯定会急于寻找方法,弥补这样的损失。
对于一个猎手来说,利用追捕对象的焦躁引它入毂,无疑就是最为合适的举措。
对于一个神祇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神力和神则更加很重要的东西呢?
神力这种力量虽然号称多元宇宙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弱点。而根据这些天来接连与几个神祇的战斗来看,艾德华知道这种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比方说,作为蛛后的罗丝就吞并了齐雅温纱丽,维纶以及关纳德等等神祇的力量。尤其是关纳德,它的力量数次都被罗丝给吸收了。但只要关纳德的核心神则没有受到损坏,牠就仍旧不会陨落,而诸如伊利斯翠,被封禁在王权之中,但也同样并不算做是陨落
神则是一个神祇的主体。是构成了牠的最原始的本质,而神力则只是由信仰凝聚,服务于神则的东西,如果用比喻的方法,那就是一种神祇专用的万用工具,虽然自己可以拿来用,不过别人如果想要用。抢过去也是可以照样用的。
哪一方的力量强大,神力就可以被哪一方控制。过程中或者有转化的麻烦,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水火不容。
所以,爱德华要做的,不过就是简单地撒下饵料罢了。
“有些粗糙,虽然推断基本不错。也没有什么破绽。”
对于人类的计策,灵吸怪巫妖道,但几乎不出预料地在后半句提出反驳:“对付这个家伙或许是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神的问题?”
“只要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他们难道还敢轻易动作?”
爱德华的眉头跳了一下。感觉卡特泽耶克想到的要比自己远了一些——
“不,我是说他们的想法。你的力量越强,也只会让诸神对于你越来越顾忌而已,现在你仍然算得上是安全,不过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神祇们所能容忍的底线,但这个平衡已经非常脆弱了,你以为如果你现在再去攻击一个神祇,他们会如何反应,你以为那一纸空文,真的就能约束住他们的行动么?”
“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邪神罢了。”
“不管是正还是邪,他都是一个神,作为人类,你应该清楚对于未知的恐惧会用有多大的力量吧?一只猛兽如果吞吃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人群是会瑟瑟发抖的祈祷它不会再去吃第二个,还是组织起来将这猛兽干掉?”
卡特泽耶克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些恼怒。
“如果猛兽藏身在丛林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单独面对它的危险,那么人类通常会选择护墙,”爱德华点点头:“准备好灵能的道具,明天天亮,我们就去对付这个家伙好了。”
天亮了。
一轮巴掌大小的太阳慢吞吞地从山的后面露出了半张橙红的面孔,但暗淡的光线,却无法驱走丝毫地面上凝滞的寒气……对于勃艮第这样的南方小城来说,所谓的腐叶之月仍旧是留有残暑的早秋节气,但在千里之外,克鲁罗德山麓的草原,冬天的脚步,早已经随着北风飞下山麓,与霜花一起,覆盖了塔公山的谷地,它会取走这片仅有几十里方圆的草场中最后的绿色,仅仅留下一层残霜覆盖的衰草的痕迹。
塔公山,全称是塔公克拉塔玛,克鲁罗德土语里‘云雾缭绕的大山’之意,这座只有百多里范畴的大山也并不是很高,但因为沿着克鲁罗德的支脉向下,每年过半的时间里,山顶上都会萦绕着雪水升华的雾气,当东日降临,沉重的冰雪寒雾就会沿着陡降的山麓落下,与谷地里残留的暖气混合,带来一年中最后的一场冻雨。
只需要一夜,这种夹杂着冰晶的稀落雨水就可以让气温降到冰点之下,凛冬将至的寒意钻进每个人的脖颈腋窝,提示着牧人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准备冬天的到来,就在三天之内,大地上最后的水分就要被彻底冻结,和纷扬的雪水一起变成厚重的冰壳子。
“臭老鼠的尾巴,崇山大神会惩罚你们的……”
桑吉从小溪之中提起了一桶带着冰碴的水,低声的诅咒了一句,但并不是因为那些从手背上流下来的冰水带来的刺痛——而是溪水里面夹杂着草根渣滓,让小姑娘只能倒空水桶,再次向溪水上游走了几步,砸开一层浮冰,找到了一处深一点的水窝将水桶里填满了大半。低头嗅了嗅,那种牛羊粪便的味道才算是差不多消失。
桑吉松了口气。慢慢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走了回去,一路上却在咒骂着那头挑剔的老花母牛。如果不是这畜生鼻子太灵,她也就用不着非要非要一桶水打个几遍了。幸亏了母亲早上的奶汤熬得够浓,奶块也做的够厚实甘甜,所以就算是在手臂水里浸了几遍,身上也依旧暖烘烘的,没有半点寒意。
可惜,等到太阳升到帐篷的边上,这种劲头儿就要褪去。毕竟奶食是不如肉干管饱呀……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迈开脚步,把扎起来的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因为她然想起今年霜雨来的比去年还早了几天,可能是个大寒潮的兆头,也不知道那头老花牛还能不能熬得过去,若是熬不过,家里也不愁明年的肉干了。她更不用再给它单独的提水,一趟趟的来回跑。
但很快,这个小小的兴奋就从小姑娘的头脑里消失了,因为她忽然又想起家里已经只剩下了三头还能挤奶的母牛,如果那头老花牛死了,那么明年就算有了几百磅干肉。但少了一半的牛奶的话,恐怕她还是免不了要饿肚子呢。
牛羊是家庭的财产,也是牧人生命的一部分。宝贵无比,所以唯有奶食,是牧民们熬过漫长严冬的重要保障。必须保证点滴都不可浪费,虽然冬天的暴雪之中总有些体弱的牛羊冻毙成了肉食。可是那对于牧人来说,那种肉类仅仅是保护失败之后不得用来果腹的损耗,而不是上天赐予的可以安享的美味。
这个道理,八岁的桑吉说不清楚,可是却已经模糊的感知到了。
不过对于桑吉这个岁数孩子来说,这种不安也同样来得快去得更快——今天是祭拜崇山之神的日子,所以阿妈正在准备新鲜的奶酪,她一整天都可以吃最新鲜的干酪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吃到一些奉献给崇山之神的新鲜羊肉呢……虽然阿爸从来也不不许几个孩子吃,但阿哥却总是可以偷偷弄到一点儿来。
其实,可能就算自己吃了也没有什么吧,因为阿爸每次发现肉少了,虽然都会大喊大叫,可是也从来没有真的追究是谁偷的,最后只是唉声叹气的说,对于大神不敬,以后死了可就不能在大神身边享受族长的家里面那样的好东西了。
“老鼠吉!老鼠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