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风盈风,这个人想来有些好玩。”
倾城公主的眸光闪过一抹寒光,手指依旧玩着灯芯火光,淡若无事无事地说:“罢了,我们的目标是凤红酥,盈风和那个拿走琵琶的人,只要她们不坏我们的事,便由她们去。”
后宫这一个猎兽场,猎物过多,反而会让她分心。
倒不如击中精力,猎一人便可。
凤红酥!
听雨点了点头,脸上喜色笑道:“公主的愿望很快便可达成了。”
倾城公主玩弄火光的手顿了顿,脸上的阴森之色慢慢消散,眸光多了几分柔色,轻轻低喃:“是啊,我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么多年,我像一个鬼一般被养在这里,外面的风应该不会这么冷。”
她想去看看长安的花海,吹吹那自由的风,去找那个她深爱的人。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听雨见她伤感,宽慰道:“公主应该开心,我们很快就要熬到头了。”
只要凤红酥顺着她们给她铺的路走,那她们便可顺顺利利的,把凤红酥当成,她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垫脚石。
虽对凤红酥残忍,可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向来都是这般。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管得上什么道义?
光影渐渐敛去,倾城公主垂下头来,粗哑难听的声音却低回温柔地唤出了一个名字:“锦生,你要等着我。”
主仆两人在暗夜里激动流泪,无声熬过这个长夜。
到了最后,倾城公主哭着哭着便笑了,带着泪笑靥如花,状似疯癫般恨声:“这一天,我总算等来了。”
这红尘来来去去,到了这,终究归路可期。
云歌辞没有直接回宫正司,而是在半道上拐了弯去了尚仪局。
若是杨清音没有出事,以她的脑子,定然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去宫正司的,更有可能,回了尚仪局。
夜里风露重,云歌辞赶到尚仪局的时候,袖上湿了一片。
按宫规,一局之长住东院,她潜入东院后大致判断出来了杨清音的住处,朝着一主暖阁而去。
院中树影摇曳,风声测测,暖阁内没有半点人声,从紧闭的门内透出薄薄跳动的灯火。
杨清音真的回来了?
今晚的事情多有怪异,她心中提防着,伸手去推门。
没想到,那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闩上,她轻轻一推,门就吱呀地开了。
门一开,借着幽幽的灯火,云歌辞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暖阁正中间方桌边的杨清音,她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
她身体挺直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搁在腿上,下意识地微颤,脸向着门外,脸上带着笑。
风灌入屋内,方桌上的油灯火光被吹得左右摇曳,闪烁迂回的灯火里,云歌辞骤然发现杨清音笑容僵硬得离奇,双眸死死瞪大,怎么看都觉得盛满了无数的惶然恐惧。
她这是怎么了?
这个念头刚起,骤然感觉后脑勺一阵疾风如闪电劈来,以此同时,杨清音惶恐地尖声喊道:“小心——”
云歌辞眼中寒光毕露,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腰肢往后压下,下腰,早就偷偷藏在掌心中的匕首往半空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