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单月儿和云时飞也被困在漏雨的马车中整整一夜。
单月儿因担心云时飞的伤势,几乎一夜未曾合眼。
云时飞额头上的伤被单月儿止了血,可是他腿上的伤势单月儿就拿不准了,只瞧那样子,该是伤了筋骨。云时飞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高烧不退让他唇干气燥,还不时呓语。
“月儿,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为何一定要将我推给别人?”他突然问道,字字清晰有力。
正在为他擦拭额头和手心儿的单月儿被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将他推开了些,没有回答。夜色漆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听到他的呼吸声粗重而匀称,她方知道刚刚所言不过是他的呓语。
独自守着昏迷不醒的云时飞,单月儿心乱如麻,她重重叹了口气,用雨水淋湿帕子,重新覆在云时飞的额头上。夜色已半,她只盼着黎明早些来临。
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早起的农人。单月儿求着那赶着牛车的汉子将他们送回云泉村,所幸都是三里五村的邻居,那汉子听了单月儿的说的遭遇,并未推辞就应了下来。
等回了鱼泉村,看到云时飞躺在了那一方属于他的土炕上,单月儿的心才放下了一半儿。
听说云时飞出了事儿,热心的白常氏早就遣自家老大过来帮忙。
单月儿便让那大牛去附近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看到云时飞面上不再那么潮红,知道高烧已退下去了,又让小巧将家里最厚的被子拿出来,替他盖上。
一切都安排好了,单月儿一手抱着啼哭的早儿,一手牵着流泪的小巧,坚定道:“放心吧,云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邻村的大夫很快被请了来,他观了云时飞的面色,又给他把了脉,开了两副发散的药物,对着一脸担忧的单月儿和小巧道:“病人身体壮硕,不过是偶感风寒,再加上外伤引发炎症才会发热。如今我给他带了发散的药物,你们煎了喂他吃下,不久就会退热了。”
单月儿点点头,又问:“兄长的外伤如何,昨日摔下马车的时候,他的额头和腿应该都受了伤。”
那老大夫示意单月儿二人出去等,等屋子里只剩下医患二人,他撩起了云时飞的外袍,看到他手上的腿部时,不觉皱了眉头,抬手摸了摸那腿上的骨骼,又摇了摇头。。
看到那老大夫出了云时飞的卧房,守在门口的姐妹俩忙迎了上去。
“兄长的伤究竟要不要紧?”
那老大夫叹了口气道:“头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倒是腿上的伤严重些,右腿小腿,骨头断了。”
小巧急道:“断了是什么意思,云大哥以后难道都不能正常走路了吗?”
那老大夫又是叹气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完,对侯在门口的大牛招了招手,道:“白家小子,你进来帮帮我,病人的腿得尽快绑上才行。”
老大夫和大牛进去半晌不见出来,单月儿和小巧不便进去,只得等在门外干着急。
听着屋里传出云时飞忍痛的闷哼声,小巧心疼得直掉眼泪,“姐姐,这可怎么是好?”
单月儿其实心里也没底,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还是太差了些,生个孩子都动不动会死人。所以云时飞的腿,她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痊愈,但还是安慰小巧道:“云大哥身子健壮,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