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摇头道:“得了吧,陆姑娘,你要不去试试马追月?追月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但是脾气可臭的很,只认殿下一个主人,别的人要想靠近,不摔个半残就算留情了。”
“是吗?哪天试试看。”陆晚勒紧了缰绳,笑意盈盈。
两人在马场上跑得欢快,自打陆府被查抄起,陆晚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轻松的心情了。
每天面对不可预知的风波,小心谨慎地应付着种种,担心父亲何时能够重回朝堂……
这些烦忧,让她忘了自己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本就该这样惬意人生。
长生虽然还小,心思却特别伶俐通透,又极为聪明,很快便和陆晚混的很熟。
两个人跑累了,从马上下来,坐在马场旁边的树下歇息。
陆晚打量长生纤细瘦弱的身形,配上那白皙俊秀的脸庞,心中暗暗地想:长生长得可真像个女孩子,将来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许配他呢?
只是可惜这样的容貌,却沦为王府之仆,若是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大概命运会是另一种样子。
比如赵玉。
突然想到赵玉的人生遭遇,她一瞬间有点悲凉。
正出神,长生忽然“哎呀”一声,惊叫道:“晚姐姐,这里有只幼鸟!”
陆晚循着他的声音看去,地上枯黄的草丛里,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寒鸦幼鸟一跳一跳着,可能是被北风从树上吹落了下来,两只翅膀无力地耷拉着。
长生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心,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哀求:“晚姐姐,我们把它送回树上去吧。若是母鸟回来不见它,会伤心的。”
长生才十二岁,本就长得乖巧可爱,这样望着自己,陆晚也不忍拒绝。
她抬头打量着头顶的大树,这棵梧桐树高两丈有余,树叶已经掉光,光秃秃的树枝上,可看见有一只鸟窝。
她在陆府并无过多约束,为了做胭脂糕点之类的,一些花树果树都没少爬过,观察四周,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出现,便道:“给我吧,我把幼鸟送回窝里去,你千万别让人知道了,否则姐姐就要挨骂了。”
长生点头:“嗯!”
陆晚将瑟瑟发抖的幼鸟藏在怀里,提着裙角,伸手小心攀住最低的树枝,小心地踩了上去。
等爬上树端,她一手抱着树干,一手从怀里将幼鸟轻轻的放回了窝里。
一阵强劲的北风吹来,树枝飒飒作响,陆晚忙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鸟窝。
那小幼鸟似乎颇通人性,哑哑地低鸣一声,仿佛是对她表达谢意。
陆晚忍不住轻叹一声:“众鸟各归枝,乌乌尔不栖。”
“还应知妾恨,故向绿窗啼。”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
陆晚忙向树下看去,树下站着一个俊朗少年。一身白衣,额间朱砂,不用猜,正是小侯爷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