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有消息隐隐传来,裴贵妃偶感风寒,不宜劳累打扰,昭阳宫禁止出入。
王府规矩极严,这种议论主子的事情,轻则罚月银,重则赏杖刑,却也禁不住下人们的好奇心,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王府。
陆晚得过一次教训,谨遵规矩,绝不参与任何话题。
这日,陆晚得了空,便去找长生,让他教自己骑马。
“自顾皇后去世之后呢,圣上对裴贵妃可是圣眷正浓呀,这四年来,贵妃在后宫中说一不二,就没有人敢让她有任何不顺心的。这下被禁足,可不知道要乐坏了多少人。”
谁知王府管马的小厮们,对贵妃也很为不满,一边喂马草一边兴奋地议论着。
“帝王之情,哪有长久的啊!我看贵妃是忘了前车之鉴了。当年晋王的母后与圣上,那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举世无双的一对啊,关键时刻,圣上什么时候心软过?”
“哎——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顾皇后当年可真是母仪天下,性情好、家世好、模样好、又知书达理……”
“是哦,你别说,顾皇后那样的女子,真是才貌双绝。你看我们晋王殿下,不就是随了母亲的长相么?啧啧,整个长安城的女子都想着嫁入晋王府啊!”
“是嘛,特别是那裴郡主。对了,听说裴郡主,和我们府上一个侍女怨怼上了?“
陆晚解下缰绳,面无表情地牵着马从马厩出来。
“哎?可不就是她吗??陆姑娘!!”那管马的小厮乐颠颠地跑过来,叫住陆晚,“那天你不是也在景阳宫吗?听说裴郡主打你了?她干嘛老吃你的醋啊?听说你那天在宫中毫不留情地驳斥了贵妃,有这回事吗?哎,你快说说呀!”
“啊?”陆晚站定,满脸不解:“你说什么?”
又有两个小厮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她道:“听说你把裴贵妃气哭了?哎呀呀,你可等死吧,得罪了谁不好,得罪裴家的人……”
他们朝陆晚竖起大拇指,夸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真是勇敢!!”
“你们这传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晚秀眉微皱,摇摇头道,“小心殿下扣你们月银。”
“唉唉唉,你别走啊,下次我们给你挑一匹温顺的好马!不是说你面对贵妃欺压毫无惧色吗,你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唉?殿下来了。”陆晚朝前方一指。
“快走!你怎么乱扔马草,让殿下看见肯定要罚你刷三个月马槽的!”
众人作鸟兽散,陆晚站在原地笑了笑,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根马草,凑近马儿鼻子。
马儿打了个响鼻,一脸嫌弃地扭转马头。
“喂,你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啊!”陆晚拍拍马头。
这是一匹上好的乌骓马,通体乌黑发亮,赛过锦缎丝绸,唯有四个马蹄子白得赛雪,因此便取名为“寻梅”。
长生笑道:“这可是天下第一的骏马,和殿下那匹追月有得一比,普通的马草它是不吃的。”
两人踩着马镫,骑在马背上慢慢地转了一圈,陆晚天资不错,长生又悉心教导,很快便摸到了一点门道。
慢慢地跑了一圈,逐渐加快速度,她才发现,为何此马会被称为良驹,性情温和四肢矫健,非常配合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