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诚恳地让锦言不好意思。
婴子栗身边的小厮护卫面面相觑眼珠落了一地,这,这彬彬有礼的,竟是自家主子?!
“以己度人?素闻婴公子大才,想是有惊艳之作?”
人家姿态放得这么低,煞风景的话似乎不好再说,锦言自然而然地就势改了话题。
秋潭般幽深双明亮的眼眸看过来,专注而认真,婴子栗忽然有些结巴:“……有……有一首悲秋歌……”
“悲秋歌?”
又是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
锦言挑眉笑笑:“没想到如婴公子这般卓而不群的俊杰也是性情中人。”
……
春水化秋潭,铺洒碎金,笑波荡漾,婴子栗只觉得秋阳明媚得晃眼,心怦怦地跳得紧:“……一时有感而已,当不得夫人如此赞赏……”
在她眼里,自己竟算得上卓而不群的俊杰么!
这些听腻了的溢美之词竟引起心底小小的雀跃。只是面色如常。
“婴公子谦虚了。”
锦言礼貌地笑笑,转头看风景。
至于诗作神马的,好容易出来放一次风,谁没事跟个不熟的外男扯什么湿的干的有的没的……
山坡上有大片的菊花田,间杂林木中,是僧人们用来制花茶的,清热明目去火的菊茶是香积寺独有特产。
花田呈不规则的橙白黄色块,弯曲有致的山路。金黄的是银杏和落叶松;仍保持绿色的是云杉与松柏;鲜红的是枫……每一种色调中,又分为深浅不一多个层次,构成满天满坡的天然画幅。
临近午时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满山坡。让本就强烈的红橙黄绿更见明亮浓丽。仿佛种的不是花田与树木。倾泻山坡的是颜色本身。
哪里还有秋的瑟瑟?
花多眼乱,一切的颜色碰撞冲击起舞腾空,橙似火,黄亮眼。蓝得特别彩,生生把个惨淡忧伤的秋调染出色彩的交响乐。
“婴公子,有一件小事要烦扰。”
锦言笑盈盈看向婴子栗,客气又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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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换个地方还是回寺里用斋饭?”
书僮尽职尽责。
“回寺吧。”
婴子栗回头观瞧,明知这里已下到半山坡,隔着山石树木,看不到观景台,还是忍不住驻足。
“……就算把观景台让出来。旁边不还有地方吧?这山又不是她家的……”
书僮小声嘀咕。
公子昨天就吩咐今日天气晴好要野外饮酒赏景,一色物品都带到山上了,结果又大度地让给别人了,侯夫人怎么了?就是永安侯本人也没自家主子金贵!
“……就你话多!”
婴子栗摇摇头,嘴色轻扬。
她难得出来一次。竟能得遇,这已是上天眷顾,她想要一份天地间的清静自在,这点小小的要求,自己怎么能不满足?
……
“想不到婴才子竟是个谦和的!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夏嬷嬷一边服侍着锦言用餐一边感慨。
刚才夫人只是说自己想在此处用餐,享受顶峰风景,婴子栗就礼貌地退去。
“嗯,是挺奇怪的。”
锦言抿了一口果子露,点头赞同:“之前在赏花会上见过他,眼睛是长在头上的,这次竟然是朝下看的。”
夏嬷嬷扑哧笑了:“夫人您真是……”
四下看看,周围都是心腹之人,且隔了有一段距离:“以后可不敢这样说话。”
“知道啦。这不正好话赶话嘛,嬷嬷你别老给我弄,”
嫩白的小手拨拉着红红炭火上的肉串,油滋拉拉地往下滴:“自己来,自己来才有意思,你也吃啊。”
“……婴才子真是个好人做了件好事,他要是不走我们也没辙儿不是?”
本来么,这观景台又不是私人之处,谁来都行。看那婴子栗的仆从也带着大包小包,想来也是打着野餐的谱儿,若自己不先发致人,等人把家什物件摆上,再让人腾地儿,不就欠人情了?也不好开口呀……
“慢点,小心烫着。”
夏嬷嬷看她吃得欢,心里莫名就有些发酸。
“不会……唔,我以前与清微每年这个时候常出去烧烤,蘑菇啊、栗子啊,烤起来非常香。”
锦言说着话,手上嘴里的动作不停。
秋天吃个野外烧烤什么的,最应景对味!
永安侯是好人呐,婴子栗也是好人,没这些好人,她现在一大宅门里的深闺小妇人,一入侯门深入海,哪有吃野味的好事儿?
由此推论:自己的人品也是过硬滴!
ps:
噫?忽然发现写得也忒不应景了!偶这里怎么写到秋天秋游了?明明每天都见到去公园春游的小朋友络绎不绝!照这个进度,等小朋友秋游时偶又写到春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