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棋见了他这个神情,不由得也生气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怎么也跟二爷一样啊?现在难道不让人着急吗?”梁汉文叹了一口气,侧脸看着段棋,“傻姑娘啊,我问你,如果你原先不知道墨冬是妖精,不知道她曾经为楚君怜付出这么多,现在忽然知道她的身份,又有那么多百姓说她杀了人吃了小孩,你会相信百姓
之言还是相信墨冬之言?”
段棋一怔,“这,这也没有什么如果啊?”
“但是,楚君怜确实是不知道的。”梁汉文道。
“可他与墨冬相处过,该知道墨冬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相信外面的人说的话呢。”段棋生气地道。
梁汉文笑笑,摆摆手不说话了。
“而且,”段棋继续说,“就算墨冬杀过人又怎么了?他自己不是也杀过人吗?我们漕帮上下,哪个弟子手中没有染点血腥?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不是一回事,人杀人,我们可以说是为了利益,甚至有时候是迫不得已,但是妖精杀人,在人类的眼光看来,就是罪大恶极,因为,妖精有法术,人的能力和妖精的能力不是在一个等级上,妖精出手杀人,从野史记载从人类的认知里,都是为了修炼自身的法力,所以,这个杀人,是出于罪恶自私的心态,尤其,外面传的是,墨冬吃小孩,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些事情,都会震怒,仇恨,谁还会探究其中真相
?所以我方才问你,假如你之前不知道墨冬的身份,不知道她的往事,你会不会相信百姓之言?你会不会相信一个妖精,其实是好人?”
段棋哑口无语,确实,如果之前不知道墨冬的身份,不知道她的曾经做过的事情,忽然听到这些传言,她也不会选择相信墨冬。
这是人之常情。
人很奇怪的,和同类斗个你死我活,但是,在面对非同类杀害人类,却会同仇敌忾。
“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墨冬死?”段棋愁眉苦脸地问。“阿蓁自有办法,墨冬其实不需要站出来,不过,阿蓁也跟我说过,那高僧法力高深,就算墨冬不站出来,他也会察觉墨冬的身份,她很自责,因为,这件事情她本可以遏制,却没有遏制,任由事态发展下
去。”
段棋愣了一下,“三当家有办法遏制?那她为什么要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对她是很不利的。”梁汉文耐着性子跟她分析,“京中如今乱,太子殿下扶灵离京,逍遥王爷不知所终,朝中只剩下琪亲王一人独守大本营,而这段时间,若京中因民间的事情乱了起来,朝中也定必有所顾忌,会先要分心平息
民乱,这样便能够为太子殿下争取时间,所以,阿蓁才默许盐帮的人继续闹事,甚至,把事态扩展。”
段棋吃惊地看着他“你说她默许盐帮的人闹事?不对,你什么时候做了盐帮的二当家?我听你跟三当家说的话,她也知道你是盐帮二当家的身份,怎么这事儿就我不知道啊?”
“我不是盐帮的二当家,那牌子,不过是我从包丕子的尸体拿的,糊弄一下盐帮弟子,至于阿蓁故意在琪亲王面前说不能公开此事,只是让琪亲王疑心盐帮背叛。”梁汉文笑着说。
“可这事儿,他回去一问不就清楚了吗?”段棋还是不明白他们的用意。
梁汉文道:“人心隔肚皮,就算包屠天否认,可琪亲王就一定会相信吗?就算相信,可始终会有防备之心,而我今日去盐帮,便是要再一步引起琪亲王的疑心。”
段棋摇摇头,“你们这样是行不通的,盐帮的包屠天与你有杀弟之仇,你去盐帮,等于送羊入虎口,而且,盐帮与我们漕帮也有利益冲突,很难想象,你一旦去了,会有什么后果。”梁汉文笑笑,“你以为盐帮还是昔日的盐帮吗?如今太子殿下与漕帮结盟,更得武林中的帮派支持,盐帮想要独善其身尚且不可能,更遑论是要依附琪亲王了,盐帮虽然曾归顺朝廷,但是始终是武林的帮派
,武林帮派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段棋想了一下,道:“最怕是其他帮派排挤孤立。”
梁汉文道:“没错,当人家连成一线,盐帮却与他们作对,包屠天不是傻子,该知道一旦琪亲王对他起了疑心,他唯一可走的路,便是归顺太子殿下。”
“所以,你是要逼着他归顺太子殿下啊,可不是真心实意的归顺,有什么用呢?不怕他临阵反咬一口吗?”段棋道。梁汉文伸出一个手指头在段棋眼前摇了一下,“你这样想便错了,首先,太子殿下便没想过要重用盐帮,这样做只是削弱琪亲王与高相国的势力,失去了盐帮的支持,便等同断了他们的一臂。再者,包屠天
失去了琪亲王的信任,要投靠太子殿下,为了取得太子殿下的重信,一定会尽全力协助太子殿下,否则,他的投靠就失去了意义,明白吗?”
梁汉文分析得如此仔细,段棋总算是明白了,但是她很快又有了问题,“听你这样分析,你是为太子殿下做事的啊?你什么时候与太子勾结……哦,这样说也不对,你们是什么时候通了气的?”
梁汉文笑笑,“在我杀了包丕子之后,太子便找过我,要我策反盐帮。”
“三当家知道吗?”段棋问道。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也不让她知道,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不必管太多。”
“其实三当家还是很有魄力的,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总是不让她插手管这些事情,有她襄助,我相信他所筹谋的事情会事半功倍。”段棋百思不得其解。梁汉文望着她,若有所思地道:“你自然不明白,男人如果真的深爱一个女人,只会希望她安然无恙,哪怕是丁点的危险,都不愿意让她涉足,正等同我之前跟你说,如果可以,漕帮堂主这个位子,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