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阳骑着马,夕光笼罩着他高大的身影,面容的轮廓模糊,但是眼底倏然一闪的,是冷凝的光芒,他沉着下令,“点兵,去盐帮。”
“人在醇香楼。”苏青道。
冷君阳手执缰绳,毅然道:“那就踏平醇香楼。”
一匹骏马飞快地往醇香楼方向飞奔而去,身后跟几匹轻骑,迅疾的风扬起冷君阳黑色滚金边的披风,像沙场杀敌的战将,浑身凝着杀气。
“帮主,太子殿下带着很多兵马来了!”一名盐帮弟子慌忙冲进来,口中惊慌喊道。
包屠天脸色一沉,“来得好!”
他与韩立对视一眼,韩立轻声道:“果真,太子对独孤蓁很是看重。”
“准备好了吗?”包屠天问他。
“放心,一切准备好,只等他来闹。”韩立道。
包屠天领着人出去,冷君阳的马直奔进来,停在了醇香楼正厅门口,他翻身下马,身后苏青领着一同入城的将领和士兵团团把醇香楼包围起来。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包屠天见状,也不行礼,倨傲地问道。
他必须要激怒冷君阳,才能让他发难,唯有他发难,独孤蓁才有可能“死”在他手中。
“独孤蓁呢?”冷君阳坚毅的面容笼上一层寒气,黑色滚金边的披风下,一双满是尘埃的羊皮靴子,鞋头微微分开。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这样站立,便意味着他随时会出手。
“殿下这么大阵仗过来,就是找独孤蓁?殿下请不要误会,她来这里是解决盐帮与漕帮的矛盾的,并非是被我们捆绑过来的。”包屠天冷傲地道。
“本宫再问你一次,独孤蓁呢?”冷君阳眸子微微泛蓝,仿佛深邃的大海,叫人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包屠天见他似乎是动怒了,也显得十分不悦,“殿下大张旗鼓地带兵困住我醇香楼,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包某人犯了什么大罪,要找独孤蓁可以,殿下请跟包某人来吧。”
说罢,他转身往走廊上而去。
冷君阳脚步丝毫都没有凝滞,随即跟了上去,苏青与柳风紧随其后。
穿过走廊,面前是一排厢房,包屠天忽然停下来,道:“殿下请等一下,容包某人进去问问县主的意思,我们盐帮对她奉若上宾,并没有半点为难。”
“不必问,本宫自己进去。”冷君阳说着便要伸手推门。
包屠天没有拦着,在冷君阳进去之后,他也跟着闪了进去。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院子外亮着灯,可房中却一片漆黑,借着身后暗淡的光线,冷君阳看到床上似是躺着一个人,他疾步走过去,阿蓁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只是,这张面容却是紫黑色的,嘴唇发黑
,他心中一惊,伸手探向阿蓁的鼻息……
就在此时,包屠天忽然大喊一声,“来人啊,殿下要杀独孤蓁,快来人啊!”
包屠天的掌风随即而至,冷君阳顺着掌风一飘而起,缓缓落地,眸色闪着盛怒,“你杀了她?”
包屠天也十分愤怒,厉声道:“殿下看不惯包某人就直说,何必与粤南县主为难?她哪里得罪殿下了?殿下要下这样的杀手?”
冷君阳惊怒交加,心有所忧,竟上了这厮的当,但是,他没有理会这些,阿蓁死在这里,必定是包屠天下的手。
他宝剑出鞘,迅疾如闪电地刺向包屠天,包屠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窑子翻身避过他的剑,从身后直取他脑门的。
冷君阳只觉得脑后一阵寒嗖嗖的掌风即将而至,他轻身一起,翻身落地,剑招如天女散花般笼罩出寒光,逼向包屠天。
剑光闪闪之中,只见包屠天咧嘴狞笑,不闪不避,凝聚内力在左手,以手臂迎上冷君阳的剑,冷君阳的剑尖刺入他的手臂,然后穿过他的手臂。
包屠天只觉得手臂一阵疼痛,他大惊失色,这本来只是苦肉计,凝聚了内力在手臂,顶多便只会受点皮肉之上,但是,想不到他的剑竟然能刺过他的手臂,他的内力竟然如此高深?
惊慌之下,他怒吼一声:“来人啊!”
陡然,箭如密雨般飞了过来,冷君阳踢翻他,抱起床上的阿蓁便飞了出去。
冷君阳的人本是包围着醇香楼的,但是殊不知却被反包围的,在醇香楼外的四面,已经被盐帮的弓箭手占据。包屠天见冷君阳抱着阿蓁走,急忙大喊一声,“二弟,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