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屠天取来一壶酒洗手,然后在炭火上反复烘一下,像是在消毒一般。
他口气淡淡地吩咐,“把这两具尸体,抬到漕帮总部去,让沈家豪给我盐帮一个交代。”
“是!”韩立应声,一击掌,便有几名帮中弟子进来,他们瞧了一眼,脸色大变,但是旋即敛去,上前抬走两具尸体。
而在场的几位大人,除刑部尚书长孙大人之外,其余脸色不变,甚至还带着赞赏之色看着包屠天。
高相国更是赞誉出口,“包兄的功夫,越发的厉害了,连摧心掌都学会了,怎能不叫老夫写个服字呢?”
说完,他侧头看着长孙大人,“长孙兄,你说是不是啊?”
长孙大人虽然偶尔也有和高相国等人来这里饮酒聚餐,但是基本就是吃吃喝喝,没有说其他的事情,而他也因此才多了跟高相国来往,没想到今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高相国明里暗里要拉拢他,他岂会不知道?但是,女儿在宫中还没表态,他也不好迅速站位,尤其,琪亲王是什么货色,他很明白,要他奉这样的人为主,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但是如今怕是容不得他选择了,此事他在场,亲眼目的了,就是想不身在其中都不可能了,脱不了干系,他自然不能作证举报,可想当做没事发生一般,只怕高相国也不许。
只是他到底是在官场上混了许久的人,听得高相国的问话,他侧头看着高相国,眼底有几分迷离,拍手道:“好功夫啊,好功夫。”
说完,他趴在桌子上,装醉了。
高相国哈哈地笑了起来,眸色却异常冷峻,“瞧长孙兄,酒量越发见差了,来人啊,扶大人下去休息,等他酒醒了再送回府。”
即刻便有两人进来,扶起长孙大人,长孙大人晕坨坨地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脚步虚软,却兀自冲高相国笑说:“醉……没有醉,还能……再喝一盅……”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包屠天豪爽地道:“好,再喝,再喝,明日再喝,今天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差不多了。”
张孙大人打了个酒嗝,指着包屠天道:“明日……再喝!”
两人扶着张孙大人走出去,厢房内的气氛便顿时凝固了起来。
包屠天戾气十足地对高相国道:“看样子这个老匹夫还不愿意靠堆,要不要动下手脚?”高相国缓缓地端起一杯酒,慢慢地饮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握在手中,淡漠地笑了笑,“急什么啊?成大事切忌浮躁,以前他的态度是模棱两可,但是经过今日,他已经把脚伸到水里了,能不湿脚吗?不管是
不是他自愿的,今日他已经下了水,就不能回头了。”
睿亲王缓缓地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一条才是明道。”
戚将军与长孙大人因之前关于粮草的事情有些不合,此刻见他态度还是没有明确,不由得微愠,“此人自视甚高,只怕不轻易走出这一步,若他归顺太子,只怕后患无穷。”
兵部尚书,掌管国家兵权的调动,军官的任命调动,粮草兵器筹措安排等等,是戚将军的直属上司,基于下属和领导之间总会有矛盾的定律,戚将军这种傲然的人,自然看长孙大人不顺眼。
“倒也无妨,”睿亲王笑笑,“本王的那位弟弟对皇权看得很紧,尤其,对军队更甚,如今他忌惮太子,想来,长孙这种聪明人不敢与太子来往过密,这年头,谁不怕沾脏水啊?”
包屠天略一沉思,看着高相国道:“相国,私以为,是时候让皇后娘娘向昭贵妃这边下手了。”
高相国点点头,“放心,老夫自有主意。”
盐度使常安却嘿嘿笑了一声,“我现在比较好奇,那沈家豪见了两具尸体,会有什么反应呢?是不是还能维持往日的沉静淡然?”
包屠天冷然一笑,“此人倒是难得的奇才,只可惜,太过不识时务了。”
盐帮的弟子,敲锣打鼓地抬着两名帮中弟子的尸体来到漕帮总部。
领导这一次行动的,是包屠天的弟弟,盐帮的二当家包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