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准备一意孤行,它冲着夜空短促的嚎叫了一声,周围的狼立刻明白里面的含义:准备厮杀。老狼头一个窜了上去,它是冲着马嚼子去的。
马嚼子被跛脚挥舞成许多花一样的形状,团团将自己罩住。对于这个跛脚还是比较在行的,他从六岁起开始欺负老山羊,用一根麻绳就能给老山羊勒个半死,到了能欺负肥猪的时候就开始欺负猪了,腿脚再利索一些的时候,偶尔能够逮住腿脚不利索犬类动粗施暴。再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开始研究怎么给各种牲口带嚼子,骡马不在话下,碰到老牛便有些难办,老牛是要牵鼻子的,于是跛脚被老牛挤在角落里踩到了脚面,以老牛稳妥的性格,很快将脚面踩透直接踩到了脚底板。再给些功夫,跛脚的脚面就会彻底变得稀烂,尽管这样,跛脚还是年纪轻轻的成了全村头一个跛脚。一转眼,他已经跛脚很多年了。
他挥舞着嚼子,马嚼子飞翔在他周围,时而张开时而闭合,老狼选好时机,在马嚼子张开的时候咬在了嘴里,套了一个结实。嚼铁比骨头硬多了,老狼咬碎钢牙还是没有咬动马嚼子。
跛脚拽住马嚼子,趁着老狼下落的功夫,在狼嘴里一抖一带,满嘴的狼牙被搅落两颗,身子不由自主向后翻过去,噗通一声栽在地上。它灰溜溜爬起来,含着一嘴血嚎叫了一声,面对到了嘴边的肥肉,初战失利,但是它还是不想走。
前面的幼狼也吃了亏,差不多和老狼同时跃起,被副驾驶闷了一炒勺,幼狼眼前一黑,脑袋钻进了炒勺,接着发出一记闷响,幼狼怎么跃上去的就是怎么掉下来的,而且蹭了一脑门葱花味。
老狼和幼狼先后被伤,军师狼在战场外围看了满眼,有些得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其他的狼准备群起而攻之,车内的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老帮子博览《三字经》,觉得这么打施展不开,于是发号施令:下来,全部下来的干活。
前车的正副驾驶还有一个孙子辈的小辈儿提出了异议,老菜帮子大发雷霆,一只脚跳下车,手里拿着笼套大声骂道:我这么老了什么玩意没见过,车厢这么屁大的地方到处掣肘,够你们忙乎的,一个人都耍不开更何况是三个人。
车上确实有些耍不开,三个人转转眼珠子,放在旁人,转眼珠子就是转心眼,但是对于这三个人来说,转眼珠子就是转眼珠子,没有其他含义。麻子脸当初收罗手下时,看重的就是这个:榆木脑袋,脚大手长,放在地上能够自己四处走动。
三个人转了一会儿眼珠子,觉得还是老人看问题直,说话讲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于是先后从车上跳下来砸到地上,主动来到一片宽阔地受死。
跛脚也跟了过来,加入战列,老先生说:围成一圈。众人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是独挡一面可以放开手脚杀狼和被狼吃。老先生拿着笼套,主动站到圈子的圆心位置,他比这几个傻帽都清楚,只有这里最安全。
军师狼也不是消停的主儿,它站在外围一边敲边鼓一边念丧钟,当老狼和幼狼先后受伤后,它觉得逃跑的时机马上就要来临了。在它看来,要想在狼界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就必须独树一帜,有自己的特色,而它的特色就是跑,跑不是缺点,而是生存技巧,都你妈没命了还混个什么劲儿。它经常这么想。
但是老菜帮子不是好惹的,他凭借一大把长出来的年纪到了得理不饶人的程度,因此,事态如果按他的意思办,会越来越糟,十有**混到悲催的地步。
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老菜帮子本事就能说明一切,人老到这个岁数,还没有人愿意给他当媳妇,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