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不喜欢东方不败,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平常相处时,向问天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教主的命令他第一个遵循,再加上处处为教主着想,竟是一个都没发现,向问天有不臣之心。这次其他教众对于他疏加防范,不得不说和向问天之前的表现有扯不开的关系。
不过向问天不喜欢东方不败,骗了谁都骗不过自己。
向问天与前任教主任我行乃是结拜兄弟,感情至深,他眼见着东方不败的崛起,从一个小香主到教主,他狠辣无情的剥夺了任我行的自由,让他吃尽了苦头。折磨够了又将人囚禁在西湖底下。这让向问天怎能不恨。如若东方不败在捉了任我行后就讲人杀害,自己悲伤一阵后,也就放下了。谁知任我行根本没死!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了此间的卧底工作,就为了能有朝一日任我行从湖底走出后东山再起,在神教中能有一些照应。
至于谁告诉他任我行的位置,又是怎么给他传递消息……他眼神一转,面色更深。
遂隐去了自己的野心,专心在神教做好他的左护法。而这次的东方不败失踪,让他看到了极大的运作可能。东方不败终将跌下他的教主之位,任我行才是真正的神教教主。
“回来?那就让他回不来。”薄凉的声线中带着阴狠的意味,竟让杨莲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不过他却带着笑,眼中的野心和畅快仿佛要溢出来。
隔天,山下就慢慢聚集着江湖人士,他们一个个手带兵器,目光凶恶地朝山上进发。
桑三娘和童百熊早就出发去找东方不败了,哪里会想到会有人真的有胆子向黑木崖进发。为首的是一外表俊朗,气质非凡的人,虽能从他耳边的华发和两边的皱纹发现端倪,昭示着来者并没有那么年轻外,谁都要称赞一声外貌堂堂。只要看着就能感觉他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江湖人谁能不认识这人,端的是与世无争,任义非凡,搁谁嘴里都能得一声赞誉。江南大侠江别鹤正是他了。
而这次讨伐日月神教,也是这位江南大侠的主张,为了除魔卫道,再加上江别鹤个人的号召力,竟没有多少人拒绝。江湖人都在流传,江大侠就是敢做他人之不敢做,敢为他人之不敢为。心中纷纷对他这次的行动赞许不已。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对日月神教的诸多不满和抵制了。
教内无人坐镇,自然对于江别鹤的这次行动没有预见性,当江湖中的正道人士来势汹汹地抵达黑木崖下时,教众才慢半拍地察觉到不对,惊叫着跑远了。
江别鹤亲眼目睹了这些人的反应,眼里的神色更加满意,转眼就换了忧国忧民之姿,让人看不出端倪。如此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往山上走,此间遇到的人不是弃枪逃跑,就是没反抗几下就被抓住。一时间竟入无人之境,没人能拦得住。
与此同时,向问天和杨莲亭也着手准备,暗中处理了不少死忠教主的教众,能与之对抗的要不不在教内,要不就是根本没有防备。听闻江别鹤带人上山的消息,杨莲亭慌乱不已,围着屋子就来回转悠,“早知这人要来,早做些准备就好了。哪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攻破。还是之前得手的太容易,竟失去了平常心。”念念叨叨的声音一刻不停。
杨莲亭转眼就看见向问天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面上竟是一点都不急,眼里闪过愤恨,如果不是这人的巧舌如簧,自己哪能那么快就被抓个现行?这么想着,嘴上也带了些埋怨,“向左使可是有法子?这茶什么时候都能喝,但这命可只有一条。”
向问天缓缓品了茶水,在杨莲亭恨不得劈手夺过的凶狠目光中微微一笑,反而说起了其他,“杨老弟可曾记得我说过那个帮手?”
杨莲亭一愣,不知他为何在此等紧急关头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顺势想了想,他知道那个帮手,想知道是谁却怎么问他也问不出来,久而久之也就罢了。这会儿突然想到,心思一动,在向问天略带得意的目光中惊叫,“你、你说的帮手,莫不是?!”
“没错,”向问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盏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正是来人。”
这一声好像什么咒语般,让杨莲亭在呆愣的状态下回过神来,也不知是不是消息太过劲爆,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他,道,“你说的可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大侠江别鹤?”问出话来好像不敢置信般又重复了一句,“真的是那个江别鹤?”
向问天虽然不屑他大惊小怪的举动,但还是矜持地点头。
也难怪杨莲亭如此震惊,现在的风俗是,魔道有魔道的方式,正道有正道的方式,就算魔道出了问题,他们第一个要防的也是正道的偷袭,就像这次的日月神教之行。而听向问天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江别鹤是他们此次蹿上教主之位的帮手,一个正道的人却要掺和进魔道的事,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乱了规矩。
正邪不两立,可不是说说的。
而现在,作为正道的大侠却要助他们架空日月神教,这里面说没个猫腻,谁都不会信。
其实不说杨莲亭,就算是最初受到消息的向问天,也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就收到了任我行被关在水牢的消息,随后又投其所好地帮他巩固在神教的地位,这个江大侠的手段可见一斑。就在向问天以为他要怎么威胁自己时,江别鹤又风向一转,向自己投诚,就算自己不信,也一直如此。最后就连向问天也不得不信,江别鹤的确是想要帮助自己。这就很让人迷惑了,但这些都不是向问天所关心的。他自从知道任老帮主没有死后,就一心要救他出来,奉上日月神教做礼物。至于江别鹤的目的,他不感兴趣知道。
而且他清楚的是,就算他自己不说,江别鹤在得到日月神教的消息后,也不会袖手旁观。
事实也如他所料,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向,江别鹤就好像被血腥吸引而来的鲨鱼,长着血盆大口呼啸而来。索性这条大鲨鱼和自己是一边儿的,向问天只要看着他在一旁周旋就是了。他也发觉江别鹤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仁义,也不是那个让人敬佩的大侠,但那又如何?不说他向问天本就是个魔教的人,巴不得江湖越乱越好呢,就算不是,他的注意力也只在西湖底下的任我行,其他的谁会在意呢?
所有在江别鹤找来后,自己虽然惊讶,但还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再加上几步布局,就该把任我行接回神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