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崔薇与聂秋染成婚也是好几年了,再者两人当初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聂秋染当年也曾说过两人相守一生,崔薇从小也算是与他一块儿长大的,对聂秋染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实在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虽说不知为什么今日见了一个女人却没有和自己说,但崔薇也实在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想得不堪,因此这事儿问过碧柳之后,又听说那妇人不过呆了大半个时辰功夫便回去了,也就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决定如果那妇人要是再出现,她就问聂秋染,若是没有出现,她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
贺元年的尸首已经找到了,如今也已立案,皇帝对这件事儿十分看重,任命陆劲为监察御使的事儿如今京中无人不知。开堂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中的时候,虽说这案件里朱氏告的是聂秋染父子谋人性命,照理来说这事儿与崔薇是无关的,但一来崔薇放心不下聂秋染,因此仍是跟着一块儿过来了,二来也是聂夫子如今病得厉害,宫中的太医都曾来看过,说是聂夫子受惊过度,要再养几日才能上堂,皇帝自诩以仁义治国,又极爱惜羽毛,聂夫子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为了表示仁慈,因此这一趟他也就让聂夫子在家中好好歇息,由聂秋染一个人过来。
聂秋染身份不一样,开堂当日,诺大的公堂上陆劲与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等分别坐于高位之上,公堂之中除了两侧站着的威风凛凛的捕快差人外,另有宫中皇帝派出的监视太监,以及一些权贵官员等皆坐于一旁。众官差齐声喝着肃静时,朱氏夫妇早已经跪在了堂下,高声哭喊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儿死得好冤啊,老妇人不服,求大老爷作主啊!”人到中年还丧子,这确实是一件十分令人同情的事情,而朱氏又只生一子,贺元年如今这一去,往后便是朱氏死了,连个牌位都没人端,因此她哭的特别真切。
众人心中也不由同情,差人们瞪着眼,齐声喝了朱氏肃静,朱氏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一边抹了把眼泪,一边就道:“我儿元年,原是建德二十一年生的,到如今还不足三十之数,娶小湾村中聂氏为妻。聂氏过门儿之后,好吃懒做,且与旁人勾勾搭搭,我儿心中苦闷,只是畏惧聂家财势,少不得忍气吞声,老妇人心中难受,却只想子孙自有子孙福,不便理睬,谁料今年五月,老妇人儿媳妇说大哥相召,非要上京前来,我儿不忍夫妻分离,一并前往。先是被毒妇聂氏囚禁,再来便被他聂家杀人灭口,求大老爷做主!”
朱氏哭得伤心难受,陆劲最是孝顺,此时看朱氏这模样,忍不住便感叹道:“老来丧子,无依无靠,确实可怜,可怜,可怜哪!”
堂中众人都知道陆劲是个什么德性,听他这样一说,众人心里也是有些同情这贺家,不过也没人理睬陆劲,连忙便看着朱氏道::“你说聂家害你儿子,可是有何证据?”朱氏哭得伤心,一边又叩了一个响头:“我儿初来京城,与人无怨无仇,又有何人恨他至此,需得杀他如此严重?大人,我儿死时,面目全非,眼睛被剜,死后还被野狗啃食……”她说到这儿,声音越发显得凄凉,有人见她这模样,心中不免也有些同情,跟着摇头便叹息了起来。
陆劲也是叹息,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光天化日之下,世上竟有如此恶徒,须得严厉惩处才是!本官以为,该带聂秋染上前问话!”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默许了陆劲的请求。聂秋染再是不好,也是状元,更是朝廷命官,这事儿究竟是不是他所为,还没有断清楚,陆劲便如此得罪人,也罢,反正这人便是个油盐不浸的黑面,让他得罪人,也比自己二人得罪了人还好,因此都微微点了点头,齐声道:“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聂秋染这会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听到里头官差来召,这才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理了理衣裳便朝外头公堂前去。一来到公堂前时,陆劲重重拍了一下手中惊堂木,瞪了眼睛,表情严肃道:“大胆!下见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聂秋染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劲话里带了些怨气,他也算是听了出来,陆劲恐怕还因为秦淑玉当初险些嫁给崔敬平一事,对自己有怨呢,还当他是一个什么公正不阿的人,没料到竟然也会有徇私的时候,实在出乎人意料之外。
“陆大人可是看清楚了?我是有朝廷功名的人,如今虽说未领官职,可也是见官不跪的,莫非陆大人年老智昏,忘了此事?”聂秋染扬了扬眉头,看着陆劲就笑了起来,堂中一些旁听的权贵等一听聂秋染讥讽陆劲,顿时都解气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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