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对姜衍适才冲撞之举颇为不满,虽并未斥责,却也一肚子的火,朗声道:“回宫!”
姜衍与姜妙之退至一边,恭送秦始皇圣驾离去。
待他们走了,姜衍快步走去捡起碎玉,目中仍尽是惋惜。
他适才忽然出现,委实可疑,可纵使是可疑,如今也成了可怜。
他是公子衍,宋国亡了,这结绿是宋国国宝,也是他唯一的念想,可如今却碎了……
姜妙之想安慰他一番,却不好明说什么,毕竟,她如今明里还不知姜衍的真实身份。
她只能说:“衍哥哥,怪我没接住。”
姜衍淡淡一笑,道:“不怪你,是赵高太过阴险。”
说罢又抬手摸摸姜妙之的头,强颜欢笑道:“妙之,方才替我隐瞒这些事,委屈你了。”
姜妙之一笑而过,未语,姜衍又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府。”
姜衍送姜妙之往西去,这时,适才姜衍冲出来的那条巷子里又现出三只人影来,一个年约五旬,一个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还有一个,竟是孙毕!
三人目送姜衍送姜妙之走远,年约五旬的老头冷哼一声,拂袖道:“自古红颜多祸水,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
说罢,又与那二十出头的说道:“籍儿,不如,你去助那公子衍一臂之力。”
言外之意,便是要杀了姜妙之,断了姜衍的后顾之忧。
少年已然听出了意思,孙毕尚未听懂,只闻少年为难道:“叔父,那姑娘何错之有,我若是杀了她,且不说公子衍要怨恨我,就是如此草菅人命,也非我本意!”
孙毕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未言语。
“你!”老头抬手指着少年,正想说什么,却又放下手,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只道:“你这般优柔寡断,到底何时才能成大器,连一个女人都不愿杀,倘若日后你的敌人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心慈手软?籍儿啊籍儿,女人迟早要成你的牵绊!”
少年低头不语。
这时孙毕面无表情的问道:“项老先生,那姑娘不过是我家公子的表妹,自小一同长大,感情自是深厚了些,可她也不至于成了我家公子牵绊,倒不如留她性命……”
不等他说罢,老头便出言打断,言道:“她若不是你家公子的牵绊,那你家公子适才见她受赵高质问,又为何会冲出去?你可知若不是你家公子突然冲出去,今日之事便可得手了?”
他说罢又道:“我问你,你行军打仗,会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上战场吗?你自然不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衣物可以舍弃,可手足不可断!恕我项某直言,你家公子的大好前途,早晚有一天要断在那个女人手里!”
言罢拂袖而去,少年连忙唤:“叔父!”
老头未回头,少年匆忙与孙毕道:“孙将军,告辞。”
孙毕未语,只是暗暗攥紧了拳。
秦始皇一行人已浩浩荡荡的回了宫,秦始皇坐在步辇上,一进宫门,忽然自袖中取出一支竹简,望着竹简上的字:戌时始皇赴相府吃酒,汝埋伏附近诛之,衍。
“衍,”秦始皇看着竹简,读出一字,忽然冷笑一声,道:“赵高,你不是说,今日有人会埋伏在李家附近刺杀朕?怎么,人呢?”
赵高有些惶恐,连忙道:“陛下,这竹简是老奴的线人截来的,送信一方是宋国的公子衍,接信一方,据悉,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孙,而今竹简已截获,对方必定已提高警惕,自然不会再出现。”
秦始皇冷哼一声,赵高疑他不悦,连忙又道:“陛下,要抓这一伙人,老奴还有一计。”
秦始皇顿了顿,道:“你说。”
赵高抬手,示意步辇停下,而后贴附在秦始皇耳边,同他耳语几句。
秦始皇听罢质疑道:“此计当真可行?”
赵高道:“只需放话出去,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到时,还望陛下,多派写人手给老奴才是。”
秦始皇捋捋胡须,斟酌道:“也好,朕也想见识见识,这位两次大难不死的公子衍,到底有什么本事杀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