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始,诸位宾客皆已入席。
今日的寿宴到底只是一个妾室的,主人理当坐主位,可晏氏为妾,她若随淳于越坐主位,大惠氏那儿也说不过去,不过淳于越总归是顾及大惠氏的颜面的,自己单独坐了主位,两边各设食案,大惠氏居左,晏氏居右。
如此,既合晏氏的身份,也不失今日寿宴的本意。
淳于越见众宾客皆已就座,便道:“今日贱妾生辰,烦劳诸位赏脸远道而来,实在抱歉。”
说罢,四座唏嘘,皆道淳于越言重,淳于越随即又给晏氏使了个眼色,晏氏会意,笑道:“今日只当是家宴,大家尽可开怀畅饮,不必见外。”
正当此时,李长浮四下巡视一眼,似在找什么人,而后便转头看着丞相夫人,低声问道:“母亲,淳于仆射家摆了寿宴,扶苏哥哥不来么?”
丞相夫人亦低声道:“淳于仆射虽为公子扶苏的尊师,可今日这寿宴之主到底只是一个妾室的,而非淳于仆射,公子扶苏自然无需赏脸。”
“哦……”李长浮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这母女二人虽说得小声,可淳于妙绮坐在一旁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听闻公子扶苏未曾过来,便也皱着眉四下扫了一眼,果然未见其人,便转头望着桥沚,低声问:“桥沚,公子扶苏没有来么?”
桥沚亦环顾四周,而后摇摇头,淳于妙绮顿了顿,又问:“我特意让你去他府上送的请柬,你送了么?”
桥沚颔首,应道:“婢子送了,当时蒙恬将军也在,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下棋,婢子把请柬送去,蒙恬将军亲手接过去递给公子扶苏的,后来还打趣说小姐偏心呢。”
淳于妙绮听言,一双秀眉微拧,看来柔柔弱弱的,说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这请柬是我吩咐你送去的?”
桥沚道:“婢子刚到那儿便自报家门了,还特意说起请柬是小姐命婢子送的。”
淳于妙绮仍皱着眉,轻叹一声,道:“那他怎么没有过来……”
桥沚想了想,安慰道:“公子扶苏平日里政务繁忙,今日兴许是有急事走不开,只是忘了派人来知会小姐。”
淳于妙绮默然,只是淡淡一笑,却笑得略甜蜜。
姜妙之亲眼目睹李长浮与淳于妙绮的神情变化,思忖着公子扶苏倒是挺抢手,李长浮喜欢,淳于妙绮也喜欢,果真是个男神级的人物?
对了,说起蒙恬,为何没见着他的身影……
姜妙之看向汀月,小声问:“蒙恬呢?”
汀月顿了顿,道:“公子扶苏没来,他应该也不会来。”
姜妙之撇撇嘴,哼,宝宝不开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宾客纷纷献上寿礼,姜妙之生着闷气,仍埋头兀自吃菜喝酒,只是想到蒙恬没来,吃什么都没味,是以趁众人不察,起身离席。
姜衍坐在她对面的席上,见她走了,便也起身跟了去。
他这一走倒不打紧,可他紧跟着姜妙之出去,淳于妙绣是全程看在眼里的,于是也偷偷摸摸的跟着离开。
姜妙之这会儿正坐在前院锦鲤池边的石栏上,手里头捏了一把石子一颗一颗的投入水中,抱怨道:“许久未见大叔,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汀月站在一旁,听言一惊,连忙道:“相思病?小姐,你……你该不是……”
姜妙之狐疑,试探道:“怎么我一说起蒙恬你就这么紧张?”
汀月垂首不语,分明面露慌张神色,姜妙之自然有所察觉,又试探道:“汀月,你是不是喜欢蒙恬?”
汀月怔怔,当即抬起头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婢子只是仰慕蒙恬大将军神采奕奕,并无非分之想,再说……蒙恬大将军骁勇善战,战功累累,可婢子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鬟,又岂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