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漠不关心的样子，让顾学武侧目，装可怜？他顾学武什么时候需要装可怜了？
想起身离开，胃部又是一阵抽痛，那个痛让他再一次坐下，这次脸色有些发白。
乔心婉眼里闪过一丝关心，可是很快，又把那阵关心压下去了，瞪着顾学武，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也差不多一点。这么晚了，你赖在我这里不走。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呢。”
她什么意思？顾学武想反驳，胃却实在痛得难受，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看着乔心婉。
“给我倒杯水好吗？”这样虚弱的语气，如果是以前的顾学武，是绝对没有的，可是他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一个人再强大，再面对疾病的时候，往往都是脆弱的，无助的。
“不好。”乔心婉转开脸，神情有几分倨傲：“这里不是餐厅，不是酒店，你要什么自己去外面找。”
她脸上的抗拒那样明显，顾学武沉默了，要离开，也要先等这一阵痛过了再说。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开车。
乔心婉没有听到声音。目光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坐在那里不动，一手紧紧的按着胃部，眼睛半闭着，脸色有些不对，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喂。你没事吧？”
没有去碰他，只是轻轻开口，顾学武转过脸看了她一眼：“你在关心我？”
“你滚开。”谁要关心他了？乔心婉白眼他：“我不过是怕你死在我这里。你要是没事，赶紧走。我真不想看到你。”
“放心吧。”胃部一阵痉、挛，顾学武的脸色青了几分：“死不了。”
乔心婉听不得那个字，看他那样不舒服的样子。咬着唇瓣，纠结了一会，站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端着杯子拿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你要喝就快点。喝完走人。”
顾学武一手接过水，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胃药。这个还是今天在C市的时候，在药房里买的。吃过药，他等那阵痛过去。乔心婉却在此时抢过他手上的瓶子。
奥美拉挫？
“你胃痛？”
“嗯。”温水下腹，感觉舒服一点。顾学武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想要拿过药，乔心婉却没有给他。瞪了他一眼。
“你先坐着吧。”
她离开了房间走人，顾学武也没有走，胃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很累。
一早去C市，经历郑七妹生孩子，汤亚男的冷酷。又一路赶回来。他很累，也有些困了，闭着眼睛等那阵痛过去。
竟然迷迷糊糊有些想睡起来。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乔心婉站在他面前：“喏，起来吃点东西。”
“呃……”吃东西？
顾学武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原来茶几上的画册被扫到一边，在他面前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
有些诧异的看着乔心婉一眼，她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没好气的瞪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你做的？”
“怎么可能？”乔心婉白眼他：“我不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让阿姨弄的。你要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贤良淑德，她一个字也没沾边，他要是不乐意看到自己，爱滚多远滚多远。
顾学武点头，他怎么忘记了，乔心婉是不下厨房的。
“我最讨厌做饭了。”乔心婉是真的讨厌，也不怕顾学武知道：“进去再出来，一身都是油烟味，闻着难受死了。”
又伤手，又伤皮肤。现在是家境许可，可以请厨子，真不行，她也会去店里吃，干嘛要自己动手？
顾学武没有回应，端起碗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着乔心婉眼里的固执，轻轻开口：“那如果有一天，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做饭就会饿死，你做不做？”
“不可能会有那一天。”乔心婉嗤笑：“我会请人啊。这有什么？”
“嗯，goodidea。”顾学武点头，眼光瞄了眼茶几上的那些画册：“所以，你带女儿去丹麦，你想跟她两个人生活。然后你又不会做饭。你就打算请人来做？”
“当，当然。”乔心婉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顾学武不说话了，将碗里的粥解决掉，感觉胃部舒服了很多，抬头看着乔心婉：“你觉得，把女儿带到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熟悉的人的地方。看着跟自己不一样的人，在陌生的，远离这些亲人的环境下长大，就是对她好？”
“她会喜欢丹麦的。”那样美丽的童话王国，谁不喜欢？
“你确定？”顾学武挑眉，神情有几分不以为然。
“当然。”乔心婉回应得理所当然，可是内心却有些心虚。父母都不喜欢移民。乔杰更是只爱玩。说去了丹麦，谁来跟他一起玩？一起疯？
如果她真的带着女儿离开……
对上顾学武深邃的眸，她突然就不服气了：“顾学武，你够了吧？你吃完了，可以滚了。”
温热的粥，缓解了顾学武胃部的不适，他站起身，看着乔心婉，目光专注，那样认真的神情，让乔心婉愣了一下。
他轻轻开口：“乔心婉。如果我不跟你抢女儿，是不是表示，你不会带着女儿去丹麦？”
“……”什么？乔心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有这么好心？”
她对他明显的不信任，让顾学武拧眉，看着乔心婉：“我没这么好心，我有条件。”
“切。”乔心婉嗤笑，给了他一记白眼：“顾学武，你可以滚了。女儿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无法改变女儿也是我的事实。乔心婉，我有条件，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阻止我来看女儿。”
“不行。”乔心婉就是不想让他多接触女儿：“女儿不要你。再说了。当初你不要她，现在就不要来认。我讨厌你这样。”
“你讨厌也没办法。”顾学武看着她脸上的厌恶：“我一定会来。”
脚步向着门口走去，才走到两步，就听到乔心婉的骂声。
“厚脸皮，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