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弯下腰,有点冷的手心「啪啪」地拍了两下他油光发亮的脑袋,笑呵呵的,「我不跟你废话了。要么把这个玩意儿和里面的咒怨一起拿走,要不然我就按照一开始预想的那样,用它送你最后一程。你自己选吧。」
吉桑抱着腿瑟瑟发抖,「货品一旦售出,概、概不退换——哦呀!」
一阵血雨腥风。
花本幸运拎着豪华海鲜刺身拼盘和自己的大包小包走进「什么都有」周边店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他把东西放下,揉捏着肩膀,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突然从盥洗室的方向传来了阵阵呕吐声。他想了想,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儿,拉开抽屉拎上擦地的抹布推开微掩着的门。
果不其然,预料之中的那家伙正抱着马桶呕吐个不停,整个狭小空间中都溢满了诡异的气味。
一手捏着鼻子,一边板着脸凑过去递上抹布,「白天就喝这么多?真的没人能管管你吗?这个年纪就一直酒色过度的话可是要早死的啊我说。」
醉的昏天黑地的家伙接过抹布擦擦嘴,「高天原新来的欧内桑们比起之前的完全更优一个等级啊!能一直和欧内桑们在一起,就算早死又有何妨!」气吞山河地一挥手,脸色骤变,头重新迈进马桶里:「呕~~」
花本少年一头黑线。
他顿悟。跟眼前这位比起来,最起码自己还有一些羞耻心,还不是完全没救。
瞬间,他重燃对人生的希望。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是个土豪;从来不用为钱操心的人生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和夜店的姐姐们关系混得很好除外,总之,如果花本幸运是个废柴,那那家伙就只能勉强算碎到连沫子都找不到的渣滓了。
试图把那家伙从地上拽起来的花本少年,「我可是劝过你了啊,这样下去就算你那天突然死掉我也不会去参加你的追悼会的。」
「放心啦!我的身体可是硬朗得很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脸色一青吃痛地弯下腰,「哎呦好痛。」
花本少年真心想把他的脑袋按进马桶里,就像自己之前想对Archer做的那样。
有些人撒气酒疯来真是没下限,转眼间之前疯疯癫癫的家伙拽着花本幸运的胳膊不撒手,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还是你最好了,对我这么好的你莫非是我多年来素未谋过面的亲兄弟!」
「你愿意把财产分给你亲弟弟一半吗。」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告诉你,谁都别想动我的钱!是我的都是我的!」
「……放手,我要把你的脑袋塞进马桶里。」
「啊哈!原来你是哈那酱!你回来了啊!我以为你永远被不幸之神带走了呢!」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花本幸运如之前承诺的那样拽着他的脑袋往盛满呕吐物的马桶里按。他幻想手里捏着的是Archer的脑袋,于是心情逐渐舒畅了起来。
两个人在小小的盥洗室里一番激情戏,最后出来的时候勾肩搭背大汗淋漓面色潮红,手挽手走进店里的女孩子们刚好看到这一幕,相视点头,掏出手机迅速拍照,然后尖叫着挥舞着胳膊跑走了。
阿生假装没有看见她们。
然后他看到花本幸运淡定地坐下来开始吃几万日圆的刺身大拼盘。
「你终于还是下海了!岂可修!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你究竟在脑补些什么。我只是在街上无意中碰到上次坑我的那家伙,他不给我退货,于是我揍了他一顿,抢走了他的钱包——那魂淡超级有钱的啊!我可以租一套比起前更大的公寓并且半年不用担心租金了。」他将一大块三文鱼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啊鼓的。
他对阿生举起筷子,「超好吃,你要吃一块吗?」
阿生刚消去的一身冷汗瞬间又都回来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背包。耳边立刻传来花本幸运冷静的声音,「别碰那个,里面装的是凶器。」
阿生的两腿瞬间软了,眼看就要给跪下了,「哈那酱,你这是光天化日行凶抢劫,难道就没人能管管你吗?!」惊吓让他瞬间醒酒了,虽然脑仁还一抽一抽的疼。
「有是有啦,一个奇怪的异装癖欧吉桑,大白天的玩制服PLAY,还来跟我说,请跟我走一趟什么的,我看起来像是有那种特殊癖好的人吗?我瞪了一眼,他哭着跑走了。」
「我能冒昧问一句,他穿的是什么制服吗?」
花本幸运停下咀嚼,认真想了想,「大概是警察制服吧,我记不清了。」
三秒钟后,阿生猛地扑到货架上抱住不撒手,一脸惶恐万分,「不幸之神快把我温柔可爱的哈那酱还给我!这个凶残可怕的妖怪快把他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