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再叹口气,“就不能换句话说?死来死去的,不吉利啊。”
他摇着头,迈步向前走去,一张惨白面庞上,满是无奈之意,“对面的诸位,能不能来个弱点的,然后主动往我这剑锋上一撞,算我狗剩欠一个大人情,以后肯定还!”
白芷出手在前,没人敢小觑,眼前这个看似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吊着的病秧子。
黑塔部族长深吸口气,咬牙道:“我亲自动手!”
花刺眯了眯眼,没表示反对,“他的确受了重伤,最多只有一击之力,小心一些,别丢了性命!”
黑塔部族长舔了舔嘴角,“放心吧。”他大步向前行去,随着每一步踏落,周身气息一强再强。
“噼里啪啦”,身上骨肉爆鸣不止,整个身躯暴涨一截,裸露在外血肉呈现出,类似金属的乌黑。
他狞笑一声,大步向前,“小白脸,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剑到底有多快!”
狗剩喃喃道:“小白脸啊,这在我的家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句夸人的话。”在说话时,他脚下突然一动,整个就像是一根,轻飘飘没半点重量的羽毛,直接向左滑出。
下一刻,狗剩脚下所在处,瞬间被打成粉碎,狂暴力量肆意迸溅。
黑塔部族长冷笑连连,“你们这些荒人剑修,不是最擅长杀人?怎么就知道跑!看来,小白脸就是小白脸,中看不中用,是不是等到了床上,你也是挨刺刀的那个?”
狗剩面无表情,脸上越发多了几分苍白,他闪身继续躲避,飘忽不定像是道影子。任凭一拳又一拳,将地面打的稀巴烂,他却总是能够,以毫厘之差躲避过去。
有一点,花刺猜的没错,他现如今的状态,的确很不好,最多就只能出两剑。可事实上,对狗剩而言,就只有一剑可出。因为,一旦动了第二剑的话,他马上就会死。所以他在等,等对手露出破绽,才能够递出致命一剑,将其生机彻底斩断。
黑塔部族长咒骂不已,脏话已经说了几箩筐,看似恼怒不已,可事实上他眼底深处,始终一片冰冷。
病秧子小白脸,在等待出剑的机会,这点从交手之初,他便已经有所感应。因为,他从这小白脸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气息。
并不强烈,却格外令人窒息,就像是薄如蝉翼的冰刀,虽说随手一弹就能敲碎,可只要速度够快,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割裂开血肉经脉,造成致命伤害。
黑塔部族长已经故意,露出过几次破绽,可不知是太过谨慎,还是这小白脸胆小,始终没有动手。
这让黑塔部族长忍不住,暗暗皱紧眉头,因为他现如今的状态,自身防御力最强,可这种状态的维持,需要损耗很多力量。
面前的小白脸,看似一口气上不来,随时都要毙命,可偏偏滑不溜手,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再继续下去,不等一拳打死他,恐怕黑塔部族长就要因为,力量损耗过多,而不得不降低自身防御。
又是连续三拳打出,速度快若奔雷,可狗剩像是能够,提前洞悉他的出手轨迹,次次都能顺利躲避。
不能再继续拖延了!
黑塔部族长深吸口气,胸膛微微鼓起,他大喝一声脚下一踏,身影跃入半空中,一拳打落施展出一门黑塔部独有秘术。
大地剧烈震荡、破碎,不断向下塌陷,恐怖禁锢力量,自地面裂缝中汹涌而出,就像是一座无形囚笼,将狗剩镇压在内。
双足离开大地,对黑塔部族长而言,是一个大破绽,他在吸引狗剩出剑。而同样,这破绽也是一个杀招,哪怕狗剩继续躲避,也会被地裂禁锢,最终再难逃脱。
出剑也好,不出剑也罢,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狼狈躲开接连三拳,黑发被汗水浸透,脸色越发惨白的狗剩,站在大片地裂中,神情依旧平静。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黑塔部族长,没有半点犹豫,长剑出鞘刺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在等待着,这个出剑的机会。
黑塔部族长眼眸蓦地亮起,一丝狰狞寒意涌出,“小白脸……”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他整个人蓦地僵直,低头看向胸口处,一只透明血洞出现,本该在那里跳动的心脏,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的一剑,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就没能看清楚,快到他的心脏与周边血肉,在被刺中的瞬间,就变成了齑粉,也就被彻底,断绝了全部生机!
黑塔部族长仰面就倒,膨胀几圈的身躯恢复如初,一身暴戾、强大气息,随之消散殆尽。
狗剩剧烈咳嗽,惨白面庞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一只手捂住口鼻,一边弯着腰大口喘息,给人感觉像是下一刻,就要把肺给咳烂了,顺着口鼻喷出来。
“呼……小白脸……我虽然……能当你是……在……夸我……”他站直身体,擦了擦口鼻之间,掌心一片猩红,“可我……还是很不高兴啊……”
转身向回走,看着摇摇欲坠,一根手指就能被按倒的狗剩,黑塔部强者纷纷红眼。
唰——
般若身影凭空出现,神色平静挡在中间 “忠武侯两战皆赢,你们输了。”
花刺深吸口气,躬身行礼,“愿赌服输,般若大师,我等就此告辞!”
她转身就走。
重山、延河两步族长,脸色铁青跟在身后。
黑塔部众人,略微犹豫后,终归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