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下,秦宇深吸口气,迈步踏入院中,听到身后院门关闭的声音,口鼻之间尽是香风缭绕。吸一口,便在不觉间心思浮动,继而生出几分热气,在身体里面欢快跑动。
一路婢女在前,云姑娘跟在身边,秦宇强忍着心中念头,不让眼神过多落到旁边女子身上。
虽说这一路上,百溯真圣对他多有拉拢之意,但初入荒域两眼一抹黑,谨慎小心自是必不可少。
只是想到,进入荒域之后,第一个来的地方,居然是一处青楼……秦宇内心深处,依旧忍不住的生出几分古怪情绪。
当然,只有很少一点,因为此刻他内心震动,实在没有精力去想更多。
小院从外面看便已不俗,进入之后越发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何为匠心独运,何为巧夺天工!入目所及无一处不精致妥帖,并不如何显眼,却给人一种舒适感觉。
进入房中落座,秦宇依旧穿着一身黑袍,将全身上下尽数遮掩在内。不过欢场中人见多识广,何种怪癖的客人没遇到过,听闻早些年的时候,还有全副披挂与某位姐姐,在床上厮杀的军中悍将。
虽说那一日后,她被甲胄刺的全身血青不止,却也得到了极其丰厚的回报,是这座楼中流传已久的事迹,被不少新人羡慕不已,毕竟那听闻中的打赏,足够令她们怦然心动。
所以怪癖不怪癖的无所谓,相反越是一些古怪客人,在楼里面越受欢迎。毕竟只有强者,或是有能力的人,才能够保持自己的特立独行。
大概可以解
释成为——风险与收益并存!
眼前这位黑袍怪客,从出场方式来看,显然也是个极有实力的。
念头转动间,云姑娘吩咐婢女端来热水,被秦宇挥手直接打发后,依旧笑着满脸温婉奉来茶汤。
“客人今日是来消遣的,还当放松些好,这茶是极好的,楼中只有贵客来时才会冲泡,总要趁热喝上两口免得暴殄天物。”
云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神瞧着面前的黑袍怪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从初见到现在,对方很大一部分关注都落在她身上……尽管,他眼神表现的非常克制。
对自己的直觉,云姑娘一向很有自信,而过往的事实也证明了,她确有自信的资格。
莫非,这位黑袍怪客看中了自己?若他要如何如何?自己该如何如何?
拒绝吗?看刚才老板的态度,这位恐怕也来历惊人,若是惹恼了对方,必然要吃苦头。
可若是从了对方,自己可就没资格,再住在这湖畔小院中,失去了如今的身份、依仗。
云姑娘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只能逆来顺受,至于最终会如何……只能希望对方不会太过无情,总该给她一些交代才是。
这般想着,眉眼之间便多了几分酸涩、惶然来,与她如花娇容配合到一起,顿时多了几分惹人怜爱气息。
欢场女子,在掌控男子心理上,总归是有些手段的。
不过很可惜,她这一番精湛表演,丝毫都没能落入秦宇心中,更不能挑动他半点念头。
黑袍下,突然响起低沉声音,“让他们都下去。”
云姑娘微怔,脸上多了几分苍白,心想完了完了,这次遇上的是个直来直去的糙汉!
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该是喝点小酒,唱唱小曲,彼此情投意合一番眉来眼去后,才好共赴大床红被之下。
需知这些糙汉大都不懂怜惜为何物,对女人也看的很轻,说一句拔掉无情都是轻的。
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清白,就要毁在这么一个糙汉手中,云姑娘内心好一阵凄苦无依。
可之前就说了的,拒绝是不敢的,否则下场很可能比这更惨。所以云姑娘只能强笑着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亲自侍奉公子。”
一群婢女眼神露出担忧,却不敢多说什么,恭敬称是后退下。
转眼,随着房门关闭声,此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黑袍下沉默着没有动静,等待噩梦降临的云姑娘,略显诧异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糙汉什么意思?莫非这种事情,也要她主动不成!?
咬住嘴唇,云姑娘轻声道:“公子,不如我去做两个小菜,与你共饮几杯稍去疲乏……还是说,公子现在就想安寝入眠?”
她小意着,她惶恐着,她哀怨着,她酸涩着。
黑袍下,秦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其内一片清明,浮现出几分苦笑之意。
果然,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她不是她。
见到这座园子里的云姑娘时,第一眼秦宇便如遭雷击,整个人近乎当场失态,所以才有了之前被百溯真圣嘲笑的事。
可事实上,区区青楼而已,何至于撼动他的心神,真正原因是眼前这位姑娘,竟跟廖师生的近乎一样。
不,确切的说是,这两人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跑出来的!
所以才有了秦宇表现出的“猴急”,可如今所有人都已退下,房中就只剩余他们两个,感应中也并无监视气息,云姑娘依旧是现在模样,那便只能说明她并不是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