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椒房殿。
宽大结实的凤榻,被正红色的纱帐帷幔笼罩。
纱帐不知为何一直轻轻晃动。偶尔传出一两声令人耳热心跳的声音。过了许久,纱帐才停止了颤抖。
李景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侧着身子,将陆明玉搂进怀中。
陆明玉呼吸急促,闭着双眸。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过了片刻,陆明玉才睁开眼,睁对上李景炽热的黑眸。
久别胜新婚。
夫妻两个近一年未曾同房了。今晚格外激烈缠绵。
陆明玉竟被李景看得红了脸,白了一眼过去:“你还在养身体,我身子也虚得很,得节制些,别闹腾了。”
李景低低笑了起来:“我就是看看你,哪有力气再来一回。”
陆明玉脸颊愈发红了,啐了他一口。
李景继续低笑,将头凑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一吻。
夫妻两个相拥在一起,低声闲话。
“母后对我真好。”陆明玉轻声道:“我原本想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让母后在椒房殿里过完新年,我再搬进来。没曾想,母后主动坚持早些搬走,早早将椒房殿腾了出来。”
“今日是册封大典,我这个皇后,今晚就能住进椒房殿。都是母后宽宏体恤。”
后宫争权夺势起来,半点不弱于朝堂。
前世苏太后处处刁难刻薄,不过是见不得儿媳过得风光舒心。
乔太后处处为她着想。这份情意,便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容。
李景轻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母后其实还私下将我叫过去叮嘱了一通。母后说,我能顺利登基,你才是第一功臣。还有岳家,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我。我一定要好好待你,好好对陆家。”
乔太后说的还不止这些。
母子两个独处时,没什么不能说的。
乔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对李景说道:“明玉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她为了你,能豁出一条命。”
“不过,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别想着再纳什么美人了,和她安生过日子。不然,以她的脾气,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稀奇。”
陆明玉本人的厉害,就不必说了。还有手握重兵护女如命的荥阳王,要是翻了脸,像广平侯那般起兵造~反,说不定大魏朝的龙椅就要换个人来坐了。
他没有对亲娘剖白什么,只笑了一笑:“母后不用担心。我和小玉会一直好好的。”
这些话,李景没有告诉陆明玉。
陆明玉也没追问,将头靠在李景的胸前,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地睡去。
一个人的真心,不必时时放在嘴上。
日久天长,真金禁得住火炼。
……
隔日,天子早朝迟了一个时辰。
金銮殿里的臣子们,一边等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