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终于张口:“五弟,你过来。”
李昌眼睛一亮,迅疾冲到床榻边:“三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两年多前,李昊无缘无故痛揍了他一顿。害得他在床榻上躺了足足大半个月没能下榻。之后李昊离京,临走前连见都没见他。
这桩事,给李昌心里留下了浓厚的阴影。
而且,这两年多里,他写了许多信,李昊一封回信都没写过。一派要和他一刀两断的架势。他心里气恼又委屈。
他心里是偶尔有些不满不痛快,可从没拂逆过兄长。兄长怎么能这样对他?
现在兄长肯主动理他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看着李昌高兴的样子,李昊心里有些酸涩,低声道:“母妃走了,以后,我们兄弟就是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事,只管悄悄来找我。”
李昌连连点头,想到死去的亲娘,眼眶迅速红了:“三哥,我一直没机会出宫,连母妃的坟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去磕头烧纸的时候,也带上我。”
李昊点点头。
孟云萝哭了半天,心情也渐渐平复,用袖子擦了眼泪,哑声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李昊低声道:“今日就回。”
孟云萝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身体哪里吃得消,总得养两日再下榻。”
“不用了。”李昊的声音里透出决绝:“我一刻都不想在宫里多待了,我们今天就回去。”
孟云萝拗不过,只得低声应了。
李昌倒是不舍,小声说道:“三哥,你这一走,我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宫里了。要不然,我也出宫去你府里住些日子吧!”
宫里人虽多,却没人将他放在心上。就连生病了,也没人来探病照顾。身边除了内侍,就是宫人。
李昊看着李昌可怜巴巴的样子,暗叹一声,点点头道:“好。”
李昌高兴至极:“谢谢三哥。”
李昊转头对孟云萝说道:“珍姐儿呢,将她抱过来。我这个亲爹,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
孟云萝起身出去,过了片刻,奶娘将珍姐儿抱了进来。
珍姐儿细眉细眼,皮肤白净,也有可爱之处。
“珍姐儿,快些叫爹。”孟云萝拉过珍姐儿,催促道。
珍姐儿小眼眨了眨,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直至此刻,李昊才有了做父亲的自觉,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珍姐儿的头。珍姐儿不惯和生人亲近,反射性地往后躲。
孟云萝有些恼了,瞪了珍姐儿一眼:“这是你爹,你怕什么躲什么?”
珍姐儿被凶得扁扁嘴,哭了起来。
细细的哭声钻进耳中,令人心情躁乱。李昊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珍姐儿就更怕了,用力挣脱开孟云萝的手,冲到一旁奶娘的怀里。
孟云萝愈发气恼,张口就要骂。
李昊看了过来:“孩子自出生就没见过我这个亲爹,现在生疏些,也是难免。以后我在府里静养,多陪一陪她,她就不会怕我了。你也别恼了,让人收拾行李,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