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出‘谁也不能拦我的路,便是亲兄弟都不行。’这般一种对皇位势在必得的强横气势。
这或许才是朱允炆最希望看到的。
但可惜的是,这人心终究是肉长的。
“当年这事,大皇子跟臣说过。”于谦稳住心神,总算是张开了口,为朱文奎辩护道:“大皇子非痴傻之人,当年这局大皇子还是看出了端倪的,想过是否为陛下安排。
大皇子说,如果一个君王连骨肉亲情都不顾,那还会对这个国家的百姓施仁政吗?”
“那李二呢。”
这一句话,顿时把于谦噎住了。
可不是吗,杀兄囚父的李二一样是青史留名的仁义之君,任谁来言,都不能睁眼说瞎话的批评李二非仁君。
“北齐倒是有一个皇帝,朕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他是顾家的很,家里大小亲戚能安排的都安排了,国家搞得乌烟瘴气,老百姓命如草芥任凭这些皇亲国戚欺凌施暴他是一概由之,骨肉亲情倒是顾及了,算仁君乎?”
这一刻,于谦那是无话可说。
“朕也知道,仅用这些个例来对比,那是有失偏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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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朱允炆自己开了口,倒是没有一意孤行的固执己见。“这两人是不同的极端,拿出来做比较,倒是显得过于刻意了,只是朕没办法啊,咱们大明朝太大了,掌握如此庞大的一个国家,若不是一个内心坚定的君王,那是万万做不好的。
爷爷死前将这个国家交到朕手里的时候,一再嘱咐的只有一句话,就是希望朕,能对天下的老百姓好一点。
朕险些把头发都熬白了,也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百姓好,只是吃饱穿暖吗?
没多久,朕就获悉了朱榑在山东整出的案子。
这个该死的东西,他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数百工人,强抢民女意欲奸淫,遭到反抗后竟将人活活烧死。
那个时候朕突然就知道了,让这天下百姓活得像个人,才是真正的对老百姓好!”
回忆起几十年前的过往,朱允炆的眼眶红了:“百姓不是权贵眼中的草芥猪狗,百姓是人,跟朕一样活生生的人,有家庭亦有亲友子女。
他们本就该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畏惧权贵,躲在泥土之下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们同朕一样,是大明这一伟大国家的一份子!
这就是朕当政之后的唯一信条,朕坚定不移的在这一信条下执国家之政,那么,朕的接班人也必须拥有一个坚定的信仰,心软的人,绝不配做大明的皇帝。
因为这山河日月,亿万黎庶,朕放不下啊。”
这一刻,于谦已是离座拜倒在地,额头贴于地上,泣声道。
“君父慈恩。”
“文奎就是太不坚定了。”朱允炆叹了口气:“他去凤阳府主政,被徐王府弄得昏头转向,政务理弄的堪称是一团乱麻。
朕御驾北上去山西的时候,途径凤阳府,当时朕本来是带了封手谕打算给徐王府的,但见了文奎这般无奈,真是恨铁不成钢,但朕还是给了他机会,便让双喜把信烧掉,希望他能靠自己的能力来处理掉。
结果啊,这些事他还是办不好,还要文圻来给他出主意。
那个时候朕便知道,朕或许,该重点培养一下文圻了。”
于谦跪伏在地上屏住呼吸。
连大皇子的世界都是朱允炆一手构造起来的,那得到‘重点培养’的朱文圻,他的世界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是,这些宫廷秘事,皇帝为什么要说与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