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车。”
朱棣拉着徐辉祖就登上自己的车辂,在一众护卫的拱卫下,匆匆向家赶。
“燧儿怎得惹出这般大祸啊。”
一进入车厢内,徐辉祖就迫不及待的跺脚痛骂:“既是喝了酒,为何还要乘马,这不是作死吗。”
朱棣这会酒也是醒了,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不停的在脸上揉搓,一样的连声叹气。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被撞伤的百姓。”
仰面长叹,朱棣忧心忡忡:“伤患正在接受诊治,只要能救回来这事还好处理。”
“那万一。”徐辉祖紧张起来:“若是救不回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朱棣沉默了一阵,而后看向徐辉祖,虎目都红了:“醉乘撞死行人,依律定死罪无赦。”
车辂内,死一般的寂静。
别说朱棣跟徐辉祖这边两人,一个父亲、一个舅舅急的焦心如焚,便是应天府尹王雨森现在也是愁的抓耳挠腮。
当按察司司正将这起案件通报到王雨森这里的时候,后者当时脑子就傻了。
案件发生在长安街口,临近就有巡捕房,所以案发的第一时间,朱高燧就在现场被捉拿归案,好在朱高燧也是醒了酒,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我爹是朱棣这种没脑子的话来,但,那又怎么样啊!
老百姓不认识朱高燧,但王雨森认识啊。
燕王三子、魏国公外甥、当今皇帝一个爷爷所出的亲堂弟。
本身这些身份光环的交织下,案件已经棘手无比了,偏生又传来一个对王雨森来言堪称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
最先承受到撞击也是伤的最重的两名百姓没有能够救回来,死了!
王雨森当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傻了眼。
“府尊。”
应天府的同知急匆匆跑进来:“杨阁老、许阁老来了。”
这一声通传,生生将王雨森的三魂七魄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下拉回到王雨森体内。
王雨森直接打了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结果脚下一软又栽了记跟头,门牙都砸掉了一颗,当时便是血流一嘴。
是真顾不上疼啊,王雨森也没什么感觉,捂着嘴就往外跑,正跟杨士奇、许不忌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这个样子。”
一看王雨森这幅尊荣,杨士奇就皱眉冷喝了一句:“朝廷命官,惊慌失措成何体统,还不下去先收拾一下。”
既然两大阁老能联袂而来,说明这事杨士奇、许不忌已经是知道了,王雨森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告了声罪便匆匆退下,清洗漱口去了。
“两位阁老,死人了。”
同知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汇报了一下案情:“朱高燧现在正在按察司大牢,您看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
杨士奇直接瞪眼:“我是来找王雨森了解案情的,不是来督办案件的,案发南京城,你们应天府才是办案所在。”
“是是是。”
同知被训斥的一头汗水,维诺退到一旁,缄口不言。
府衙内,这一刻的气氛也是凝重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