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山野的风，很是新鲜。

走在前面的一个士兵，深吸了一下鼻子，几天的行军，还是有些疲累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最是能振奋精神，解除困乏。

可是，为什么，这风？

士兵再吸了一口，他慢慢品味着。

啊，这是血腥气！

好浓烈的血腥气！

不仅仅是这个士兵，许多的士兵都发觉了空气中那浓重到极致的血腥气。

“天啊，那是什么？”有士兵惊叫起来。

行进中的队伍陡然停了下来，都翘首向着前面望去。他们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一座小山，一座完全由人头堆砌起来的小山。

九千五百城卫军先锋的人头堆砌成的小山，人头山的最顶端，端端正正放着的是南宫麟的人头。

南宫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保持着那种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人头山的旁边，则是三千人的铁血卫，一个个都是身上沾血，手握长刀。

“仓郎！”

城卫军的兵器都拔了出来，就等着主帅一声令下，给他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怎么了？”

南宫剑听到外面的异动，虽然舍不下手掌心搓揉的那两团肉球，还是走出了马车。

“啊！”南宫剑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短暂的震惊后，南宫剑的额头皱紧，盯着人头山旁边的铁血卫，牙缝里迸出了一个字：“杀！”

“杀！”

九万城卫军一声大吼，犹如一声巨雷震颤天地。

九万人就像飓风刮过原野，马蹄践踏出冲天的烟尘。

阎王谷宽约三丈，长不过二里。而这里却是一块极为平整的土地，巨阙城九万城卫军奔跑起来，竟然还显得极为宽广。

人喧马嘶，巨阙城城卫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挥舞着兵器，冲杀过去。人头山，让他们痛苦了，也让他们愤怒了，他们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他们要捍卫作为北大陆第一军的尊严。

一个人在痛苦、愤怒的时候就容易失去理智。

人头山的前面，那明显的蓬松的地面并没有引起这些北大陆第一军战士们的注意，他们只是红着眼睛，催马狂奔，他们呐喊着，冲杀过去，他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啊～”

马失前蹄。马翻人倒。深达数丈的陷马坑，坑底布满了尖尖的木桩。

后面的队伍刹不住脚，向着前面可怜的城卫军战士无情地践踏过去。

利用别人的痛苦和愤怒，并不是一个有德者的行为。可是，在战场上，最要不得的就是仁慈。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任何狡诈的伎俩都不叫伎俩，还美其名曰——兵法。

皇甫海龙站在铁血卫的队伍中，目光无情地俯视着挣扎在陷马坑里的城卫军。

哭爹喊娘声在陷马坑里响起，还没有来到敌人面前，就损伤了几千人。又一次伤痛和牺牲，令得后面的城卫军战士清醒了，他们狠命地勒住马缰，勒得骏马口吐白沫，终于稳住了阵形。

可是，还容不得他们歇上一口气，铺天盖地的利箭就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