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时间，刘攀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浓雾，而后是伸手将水中的黎松捞了出来。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太阳就快到头顶了。”刘攀开口，没有再拽着黎松，而是示意其跟上，之后便选择方向开始疾行。

开天斧灵这次是没过多耽搁，很快便控制黎松跟在刘攀身后。事实他此刻依旧惶恐，然而再惶恐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在这片沸腾海域的深处，若不在日落前及时远离，那下场就只有灰飞烟灭。

不过，虽是跟在刘攀身后，但开天斧灵的感知依旧还在黎松体内游荡探查不休。实在，这一切对他而言有些太不真实：刘攀看破了他的心思，甚至直接挑明把话摆在明面上，可刘攀并没有对此生气，反是对他偷摸尝试的种种畏缩行为感到不耐与厌烦，而后便主动帮他强化黎松的肉身，再之后还将这沸腾之海的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

这真不是在做梦？

内心挣扎良久，最终开天斧灵还是鼓足勇气控制黎松开了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声音干涩嘶哑，因海水的不断治愈，黎松的嗓子已经能够正常发声。

对于黎松开口，刘攀是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到日落之后才会有勇气与我说话，可现在看来，倒是我估错了你还有维持你神器本身体面的勇气。”

黎松是很快微微摇了摇头，其嘴里也很快传达出了开天斧灵所想表达的意思：“或者你并有估算错误，因为我现在开口询问，那只不过是想提前知道我究竟会怎么死。”

刘攀脸上的笑容是更甚，转头看了眼黎松的丹田之处，道：“你现在倒是挺诚实的。不过，还别想太多了，因为我帮你真的没有太多别的心思，你该庆幸你的第一任主人可能是个天行者，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你此刻是否真会得到一个会怎么死的答案。”

开天斧灵闻言微怔，不过刘攀的话是很快又将他给拉了回来：“既然你现在有勇气与我说话，那正好我们可以先聊些与你第一任主人的相关。首先，问你个问题，你跟在你第一任主人身边的时间，长吗？”

“？？？”这瞬间，开天斧灵的脑子里是又冒出了不少懵逼的问号。对于他的第一任主人，之前刘攀说还有问题要问他的时候，开天斧灵就有想过刘攀可能会问什么，然而此刻他却做梦也没想到刘攀的第一个问题会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跟随的时间长吗？这是什么问题？正常开头不该是先问问吾主的名字吗？再不甚，问问其它更为切实相关的信息也可以理解，然而问了一个自己跟随的时长，这……认真的？

透过黎松的双眸，开天斧灵是很快确认了刘攀真是认真的，所以他有些无语。不过在内心权衡一番，又注意到刘攀的目光始终注意着自己后，开天斧灵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实在，他瞄不准刘攀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他也有些怀疑刘攀是故意问这么一个怪问题来测试一下他是否会说谎。

毕竟，刘攀能看到的东西很多，不是吗？

要是刘攀能看出自己是否说谎，而自己又真说了谎，那后果……开天斧灵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说实话，在醒灵之前我不清楚，但在醒灵之后，我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太长，甚至可以说很短，因为前后只有不到七年的时间。”开天斧灵控制黎松开口，说话的同时是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如此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一点，好让刘攀确认他并没有撒谎。

“不到七年？”刘攀说话的音调在此是有些微的提高，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道：“那你该记得这七年里你的主人都做了些什么？或者这七年里他去了哪些地方？”

做了什么？去了哪？这问题相对就正常了许多。开天斧灵咂摸了一下，但却依旧无法判断刘攀提出这问题的真实用意，故此在迟疑片刻后他依旧决定如实相告：“在醒灵的最初我的意识很混乱，什么东西都没记住，之后的记忆是我的主人带着我在西漠的沙海里四处游荡，那时我的主人似乎很开心。而后我的记忆清晰了，我主人进入了迷雾之海来到了这里，再之后他便炼制出了魔灵鬼尸之躯，紧接着便回到中州土宗禁地内闭关，余下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直到一年之后，我的主人碎虚飞升。”

沉默，片刻，是在开天斧灵略有提心吊胆的时候，刘攀前行的势头忽的止住，而就在开天斧灵以为刘攀是因他这过于简略的回答不满时，刘攀却是道：“这个距离应该够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日落吧。”

开天斧灵愕然，看着刘攀很快扣上帽子，遮好了周身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他也终是反应过来，开始控制黎松迅速对其衣着进行调整。

而后，刘攀的声音是很快再次响了起来：“再问你个问题，你第一任主人用你的时间跟次数，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