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不凡问起这个,刘医官倒是想起不少事来,连连点头:“有,这个他有谈过,按他的说法是我们这些随军医官朝不保夕,所以他想着哪天辞官归乡,待安稳下来再谈论婚事,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上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那他身边可还有亲近的女人?”赵不凡问。
“有,很早前有一个外妾,可惜死在赵将军抗辽的那场霸州攻防战中,是被辽军的流矢所杀,后来辽人退走,他才又纳了一个,仍旧养在霸州,可同样是外妾,不是正妻,他也就是每逢探亲之期才回去住些时日。不过胡大人对外妾都很好,不但将俸禄都给她们使用,死去的那个外妾也是他亲自立的衣冠冢,还为其设了灵位,定期祭拜!”
赵不凡凝视着刘医官,眼睛始终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你再仔细回忆一番,将你印象中最深的东西讲出来!”
“真没有了,其他就是些日常琐事,若说还有些奇怪的,那就是胡青从来没往东京汴梁的老家寄过哪怕一文钱,而且多年来也从没有回过东京,可有时候听他话中的口气,明明又是很想念家中的老父老母和弟妹!”
“他的父母还健在?”赵不凡瞬间瞪大眼睛。
“应该都活着,有次他曾亲口谈起,说着说着还直言自己对不起家人,我当时还安慰他很久!”
刹那间,赵不凡看向手中的资料,却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父母已亡,无兄弟姐妹!
略微沉吟,他再度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医官:“胡青可曾告诉你,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父亲以前好像是东京城的一个小吏,母亲则做些布鞋贩卖,此外还有弟弟妹妹,但具体就不清楚了!”
“他父母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属下确实没问过!”刘医官紧张到浑身冒汗,隐有些虚脱。
“别的可还有信息?”
“将军,属下是真不知道了,胡青历来就是这样神神秘秘,我们原先都以为他有怪癖,敬而远之,根本不曾过多留意!”
再三逼问过后,赵不凡见刘医官这里确实问不出更多消息,这才让他暂且退下,但却严令不准他离营,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以前,赵不凡绝不会再轻易放走任何一个可能有关的人。
待刘医官走后,帐内静默了很长的时间,赵不凡正要说话,那名叫白二狗的十将却突然出声:“将军,其实小人倒觉得胡大人有些神神秘秘,时常与些不知身份的人接触。”
“噢?”赵不凡诧异地望了过去。
白二狗的下巴很尖,说话的时候带着市井小厮的那股子油滑之气。“将军,小人心里藏着一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迟疑了片刻,白二狗似乎鼓足勇气,咬着牙道:“将军,其实小人前段时间曾见到胡青和不知身份的人在营外接触!”
赵不凡瞬间皱起眉头:“你说说详情!“
“事情是这样的!”白二狗咽口唾沫,神秘兮兮地接道:“那日小人曾奉周管司的命令,去医署找胡大人过来商量药材不够的事,可四处都找遍了,就是寻不着胡大人,后来小人从巡逻哨兵口中打听到他去了北狼西寨那边,因此就去往西寨寻找,可没想却在半途偶然碰到胡大人,当时小人远远见到他与一些不明身份的白衣人同行,心中疑惑,就没走过去!”
“白衣人长什么模样?”赵不凡追问。
“那些白衣人是男的,但却不长胡子,声音也尖尖细细,说话的口音怪怪的,同时还穿着贵重的华服,看上去就有股子贵气,感觉像是……”白二狗欲言又止,似乎很顾忌的模样。
这个时代,成年男子若一点胡子都没有,绝对是很少见的事情,再加上白二狗的其它形容,那么答案也呼之欲出。
“像是太监?”
赵不凡一字一顿的接过了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