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檀柘举杯邀酒,和曹朋共饮一爵。他手里的青铜爵,看上去可是有些年月,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酒具。两人喝得酒,也是来自中原的上好yu浆。虽说比不得司空府里窖藏的美酒,但是却好过曹朋所喝过的大多数酒水……
这一瓿yu浆,估计要十贯上下。
曹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暗自琢磨,檀柘之前接待之人的来历。
河北,中山?
又不是袁家的人……
曹朋一时间,还真就想不出,檀柘接待的人,是何来历。
这种yu浆,可不是等闲人就能买到。即便是一些官员,哪怕身为一郡太守,也未必能买的起这种酒水。而河北来人,竟能送来这样的美酒,岂不是也说明了一些情况。
想到这里,曹朋不禁更加好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檀柘突然问道:“北中郎,我听说你手头还有很多公务,今天来我这红砂岗,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我这几杯酒水吧。”
曹朋沉yin了一下,一拱手道:“檀大人……”
“诶,什么大人不大人,那都是那些下人们的称呼。
北中郎是司空族侄,又是北中郎将,牧守河西。将来檀柘少不得要麻烦北中郎。若北中郎不嫌弃檀柘粗鄙,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岂不是更显得亲近?将来檀柘到了漠北,和那些家伙说起来,能与北中郎为兄弟,脸上也能多几分光彩呢。”
说罢,檀柘哈哈大笑。
曹朋也笑了,一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兄长,xiao弟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求得兄长帮助。我知道,兄长在红砂岗这些年,手下也有不少奴隶。而xiao弟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手。特别是强壮的劳力,令xiao弟颇感到有些头疼……
兄长即将出漠北草原,肯定会有一些奴隶需要处理。
若是可能,还请兄长帮衬一些。xiao弟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要求,自会予以补偿。”
“补偿?”
檀柘眼睛一亮,“如何补偿?”
“却不知兄长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呢?”
檀柘哈哈大笑,“兄弟,我现在需要的东西可多了……且不说别的,我准备来年出漠北,到时候少不得要和人争夺牧原。兵器,盔甲,弓矢,我全都需要,却不知兄弟能否提供?”
“这个……”
曹朋陷入了沉思。
自汉武帝推行盐铁令,中原一直控制着对北疆的铁器jiao易。
在盐铁令推行最为严厉的时候,北疆异族不得不将大量的铜钱融化,重又铸造成武器。有一段时间,中原甚至禁止铜钱对北疆的流出,其严厉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了,此时非彼时。
如今中原hunluan,盐铁令几同于无。
不过,即便是这样子,曹朋想要把大批铁器贩卖给檀柘,同样也不太可能。曹cao对铁器的控制,同样严格。虽比不得历史上最严厉的时期,但也极为重视。
毕竟,这北疆异族给中原,带来了太多的灾难。
“若是所需不多,xiao弟倒是能想些办法。可如果数量太过于巨大,我恐怕……”
檀柘一摆手,“贤弟,我不需要你卖铁器给我。”
“哦?”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着话,檀柘抬手,击掌三下。
只见帐帘一挑,从王帐外,走进来一个着白裳,身披大红裘衣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高大约在七尺七寸左右,体型瘦削而单薄。
看年纪,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颌下一部美髯,xiong口系着一个须囊。
他走进王帐,与曹朋一拱手,“见过北中郎将。”
“阁下是……”
檀柘笑道:“兄弟,这是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当年在河东时,就有往来……说起来,他和你还有一点恩怨。我今天让他过来,就是希望你能恕他则个。”
和我有恩怨?
曹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是哪里人?”
“在下乃中山国人氏。”
中山!
曹朋的脸上,lu出一抹恍然之se,突然笑道:“中山国人氏……和我还有些恩怨?”
他泯了一口酒,闭上眼睛,沉yin不语。
那中年男子和檀柘,都不由得lu出了紧张之se。
半晌过后,曹朋说道:“如此美酒,非等闲人可以得之,更不要说是长途跋涉的运送。中山国累出豪商,而与又有些恩怨的人家……你是姓苏,还是姓张呢?”
中年男子一怔,旋即lu出苦涩笑容。
“久闻北中郎将才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xiao人苏双,几年前在雒阳时,与北中郎将有些误会,得罪之处,还请北中郎将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