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殿和御花园同在皇宫的东北角,虽离得不是很远,可是平常走起来少说也要一炷香的功夫。慕晨轩刚才提着一口气,走的有点急,等进了御花园,已经出了一身薄汗,背上的伤口开裂,渗出的血粘在贴身里衣上,每迈一步便是钻心的疼。他一步一挪的走到梅亭附近,见到亭中两个人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没有往亭中走,径直走进了旁边的梅林之中。
林中曲径深幽,红梅枝斜影疏,暗香浮动。慕晨轩斜倚在梅树上,闭目喘息,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走近,常侍君带着贴身的宫侍走了过来。
常侍君佯装着以手把枝,嗅了嗅梅花,见四顾无人,才走到慕晨轩身边站定。
几年没见,慕晨轩仍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跟小姐进宫见到常侍君时,常侍君目光中的敌意。此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心中的不安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他站直了身子,微低了头,低声叫了声:
“主父。”便不再说话
“果然是长成了,听说李琮心疼你的紧呢。”
慕晨轩垂目,微皱眉头。
常侍君说着走到慕晨轩身边,用手攀上了梅花枝,语带嘲讽:
“也不怪得她对你能另眼相看,你对她也好,顺天府唱了一出好戏,搞的京城之中人尽皆知。”
慕晨轩又低声叫了一声
“主父。”
咬唇,无语。
“怎么,我冤枉你了吗?瑄儿当初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应该清楚,怎么那李琮心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你能告诉我缘由吗?你敢说她从来没碰过你?”
慕晨轩脸上血色尽褪:“主父疑我?还。。。还是小姐她?”
“委屈了?”
“晨轩不敢。”
“那就说实话。”
“曾经夜。。。夜招寝,毒已尽,缘由晨轩也不清楚。”
常侍君冷笑,对着身后的宫侍说:
“惠连,到外面看着点。”
等惠连走了,常侍君看向慕晨轩,因为沉着脸,两腮的赘肉下垂,让他本来就后缩的下巴显的更加的短小:
“脱衣。”
慕晨轩猛抬头:“主父。”
“脱!”
“宫中人多眼杂,晨轩所说句句实情,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慕晨轩眼神挣扎。
常侍君目光阴沉,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看着慕晨轩。
黑色的披风滑落在脚下,慕晨轩的手颤抖着伸向了腰带。
宫绦结打的紧,半天没解开。
常侍君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猛然把慕晨轩身上的月白色的交领长袍连带着里衣从肩头扯了下来,牵动粘连在里衣上的伤口。慕晨轩觉得背部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仰头咬唇,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身后不远,梅树之后,方才如月派来跟着慕晨轩的宫侍紧紧的捂住了嘴。
常侍君满脸嫌恶:“又何必惺惺作态。”
他手下不停,几下解开了慕晨轩腰间的软带。
寒风中,慕晨轩衣襟大开,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
常侍君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慕晨轩,年轻的肌肤细腻紧致,因为紧张而显出浅淡的肌理纹路,线条流畅漂亮的连他看了都动心,他在心中暗骂了句:
“真是个妖精。”
他没有去查看慕晨轩小腹之上的朱砂,而是紧紧的盯住慕晨轩锁骨之下的一簇海棠,粉红的花瓣绣在他如玉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娇艳。常侍君瞳孔瞬间紧缩,目光充满怨毒。
慕晨轩等了良久,身体已经冻的麻木,还不见动静,疑惑的睁开眼睛:
“主父?”
常侍君才如梦初醒一样,低头看向慕晨轩小腹,守宫砂已经不见了。又伸手探入他的大腿根部,扳开细查,毒线果然也消失了。不见半点痕迹。
慕晨轩再睁眼时,眼中有泪,常侍君脸上却已挂上了笑意,象换了一副脸:
“非是疑你,不过为了万全。燕王今年回朝与圣上同贺新春,已然动身,嫡长子容景随行。为的是圣上早就答应过的和燕王的亲事,燕王长媳定会在四位皇女中选出。这一次瑄儿志在必得。年前的接风家宴上,你要设法让李琮心带你同往,老三不足虑,老大虽已娶了正夫,可她是长女,难保燕王会有意把容景许她做平夫,家宴之上。。。”
常侍君压低了声音,附在慕晨轩耳侧低语。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个玉质小瓶塞在慕晨轩手中。
“我想这催情圣物,你定然用的上。”
常侍君走后,慕晨轩无力靠在梅树之上,粗糙的树皮磨擦着背上的伤,痛入心扉,他却浑然不觉。
冬天夜长,李琮心出宫门的时候,还没过卯时,按现在的时间也就是早晨六点多钟,等到了煜府的门前,天刚刚大亮。她觉得已经够早了,可是到了府门前,五奶奶和常三莲已经开了府门,站在门外等她了,见了她马上迎了过来。
寒暄了几句,常三莲带着她来到了柳言的房间。
一进门就见柳言披衣坐在炕桌边,炕桌上放着纸笔。见她进来,柳言要起身下炕,李琮心连忙拦住了他,问他身体是否觉得好些了。
还没等柳言答话,站在炕边的小厮玲珑抢过了话茬:
“主子吃了药,到天黑了方好了点,谁知为了给殿下画这些图,到了四更天才睡,熬的眼睛都抠喽了,好不容易劝的睡了一会儿,到五更天又起来了。”
玲珑心疼柳言,心里着急,再加上嘴快,噼里啪啦象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柳言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