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杀毒程序?!”
虽然不知道系统口中的杀毒程序是怎样的,但是哈利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被当做病毒的碎片汤姆,绝不会有什么美好的下场。
哈利一咬牙,晃了晃还不甚清醒的脑袋,开始试图阻止系统的操作。
……
差不多同一时刻,在魔法世界里的某个角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巫师正坐在和他的年纪格格不入的酒馆里,表情是少见的凝重。
尽管在到来之前,他为了今天来赴约时穿什么就足足想了好几个钟头,可是现在出现在这个小酒馆里的他,还是只穿着一套简单的巫师长袍——而且是简单到,在任何一家巫师服装店都能够轻易地买到的那种。
阿不思·邓布利多紧紧抿着嘴唇,身体僵硬地坐在酒馆的小木椅上,他的身边飞舞着数只小小的仙子,其中几只正在好奇地盯着他长长的胡须。。
偶然有几名衣着华贵的客人他的身边经过时,会对他投以惊异的目光和礼貌的微笑,然而邓布利多在回以笑容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
……他现在怎么能笑得出来?
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袍角,阿不思·邓布利多感到,在他后半生的近五十年时光里,自己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不,那不仅仅是紧张。
充斥在他心中的,更多是一种奇异的、连他自己都很难表述清楚的复杂情感。
邓布利多不知道,如果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家酒馆背后的主人真的是那个人……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和当年一样,把那个人击败,抓起来送回纽蒙迦德。
那个对方亲手建成的死亡牢笼,也应是他最后的归宿。
只为了那个人的一己私欲,欧洲大陆上曾经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不是因为理念和道路上的背道而驰,甚至不是因为阿丽安娜的死,而是为了那些被他践踏在脚下的无数巫师和麻瓜的枯骨。
他毫无怜悯地杀戮了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只为了铸就属于自己的尸骨王座。
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几乎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他,实际上比许多人都更珍惜生命,也更清楚生命的可贵。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破坏了无数原本幸福的家庭的那个人,究竟犯下了怎样可怕的罪行。
轻轻闭上了眼睛,邓布利多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是罪人。
尽管遵守心中的道德和正义而击败了那人,阻止了他继续的堕落,可是最终……自己也没法下手杀了他。
甚至自己在明知道那人势力的情况下,还争取了将他在纽蒙迦德终生囚禁以忏悔罪行的决议——本来按照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看法,就算那人被丢进阿兹卡班喂摄魂怪,梅林都不会有所怜悯。
他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指。
如果……只是如果,这间火灰蛇餐馆的老板,真的是盖勒特……
不,应该不会是他。前不久纽蒙迦德那边才传来消息,确认了他的确是被关在那间特制的牢房深处。
可是如果……那个被关在牢房里的盖勒特只是一个假货呢?而真正的盖勒特正处在牢房之外,比如这间火灰蛇餐馆……
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暗了暗。
他没有选择。
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责任,阿不思·邓布利多都必须保证,盖勒特·格林德沃好好地待在那间结实的牢房里,过着日日如一的、枯燥而单调的“忏悔”生活。
这是能让那个人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这样做或许很自私,特别在明知道尊严和死亡在对方眼中的轻重之后……
但他……真的不想那个人死去。
这是很多年来,伟大的巫师唯一任性的自私。
除了当初的那些美好的回忆,他几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死去了,母亲死去了,妹妹死去了,而盖勒特……被他亲手关进了纽蒙迦德,而且他并不为此后悔。
至于他唯一的亲人,仅剩的弟弟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微微苦笑起来。
他的那个傻弟弟啊……从来不曾原谅过他。
自从阿丽安娜死后,阿不福思连每年的圣诞礼物都不曾给他送过。
想起了自己房间里堆着的那些、他精心挑选了之后寄过去,又被阿不福思原封不动地寄回来的礼物,邓布利多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
而在同一家酒馆的某间小房间里,盖勒特·格林德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影像,仔细地打量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又显得陌生的人。
“……他老了。”
最终,盖勒特垂下眼,声音低沉地说。
苦笑着摸了摸自己已经显出皱纹的眼角,盖勒特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
“不过,我也老了。”
时光可真是无情的东西,当年的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都已经变成两个老头子了……
我该怎么让你原谅我呢?我的阿不思……
我可以不在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看法,却独独不能不在乎你的。
曾经的我多么幼稚,以为拥有了权力,就同时也拥有了一切。
直到把一切都失去后,我才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我找到了复活石,复活了你的家人,你可以原谅我吗?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想……再等待下去了,阿不思。
再不相爱,我们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盖勒特和阿不思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再不相爱……他们真的就要死了。
没有作弊用的魔法石,实际上巫师的寿命和麻瓜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电影里两个人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