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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振兴之志未尝,而于津海潮河受辱投水,今燕冀残糜,尽陷敌手,东南平而复叛,荆、川、湖、赣,流匪肆虐,山河破碎,乱事难靖,此诚国事危难之秋也。哀先帝之亡,悲山河破碎之痛,臣缚夙夜难寐,忖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宁王贤德天下广知……”
岳冷秋手颤巍巍的接过林续文递来的劝进表,读到这边募然一惊,猛的从床榻下跳起来,抓林续文的手臂,急问道:“淮东竟然要立宁王!为什么淮东要拥立宁王?”
林续文秘密抵达江宁,张晏、刘直就又惊又疑,岳冷秋莫明其妙的一喊,差点将他们的胆都吓破了,心里骇然:难道岳冷秋要废掉宁王?
林续文听了岳冷秋的失言,暗感侥幸:岳冷秋果然早有所察觉。再看张晏、刘直等人的神色,就知道这边还没有什么动作,当真是好险,赶早了一步,不然淮东就被动了。
林续文看着岳冷秋抓他胳膊的手,既然事情还没有脱离掌握,一切自然是依计行事,笑道:“宁王贤良明德,在江宁摄政治理东南有方,先帝虽无传位遗诏,但淮东与江宁诸公都晓得,先帝在生前是确定宁王继位以定朝纲的——燕冀失陷,各地乱事频起,虽知江宁有守孝之议,但为大局计,淮东以为应早日拥宁王为帝,主持朝纲。宁王不许,你我做臣子的,应该劝进……”
岳冷秋见张晏、刘直二人脸色惊惶,知道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他一时也迷糊起来:鲁王到底在不在淮东手里?要是在,淮东为什么突然派林续文秘密进江宁上劝进表;要是不在,为何不是顾悟尘上劝进表,偏要林续文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过来?
岳冷秋脸带迟疑的说道:“淮东能以国事为先,老夫甚为佩服,老夫也认为宁王殿下贤良明德,堪当鼎定朝纲、中兴我朝的重任……”
听岳冷秋表态,张晏稍稍放心,但岳冷秋刚才的举动不得不让他多留一个心眼,说道:“先帝杳无音信,宁王连月来茶饭不思,夙夜嗟叹;今日知先帝之亡,更会伤心欲绝,恐怕不会答应我们的劝进……”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陈西言说道,“宁王有孝心,是臣民表率,但是此际,我们做臣子应劝宁王以国事为先,以免节外生枝……”
陈西言这么说定是暗指鲁王之事,而淮东又表明拥立宁王的态度,岳冷秋决定将话挑明了说,直接问林续文:“昨天陶春从清河传来信报,我还没有来得及进禀宁王,清河信报提及先帝投水及晋王、秦王被俘之事,单单梁太后、鲁王从南路突围,音信全无。有人称太后与鲁王逃进了山东地界,林大人你在津海督战,可有耳闻?”
后知后觉的张晏、刘直这时候才知道所有的问题出在哪里。
梁太后、鲁王往南路突围,要么进入梁家控制的区域里,要么就进入青州控制的区域里,在崇观帝几个侄王里,鲁王比宁王的地位差不太多了。青州是东阳林顾系控制的地盘,要是林顾与梁家联合起来拥立鲁王为帝,这局面就棘手了……
难怪岳冷秋看到林缚的劝进表诧异淮东会拥立宁王!
“太后及鲁王确在青州,甚至还有先帝遗诏在身。淮东以为先帝遗诏已难辨真假,但先帝生前遗愿,立宁王在江宁继位的心思是明确的,国难当头,当以国事安靖为先,遂仓促拟就劝进表,要我带来面呈宁王!”林续文说道。
岳冷秋、张晏、刘直都是在官场浸淫了半辈子,林续文话说得简单,但背后的凶险,他们全然能理解——梁太后及鲁王实际控制在顾嗣元的手里,顾悟尘想要做拥立大臣,然而仅靠顾家想拥立鲁王,力有未逮,遂将淮东与梁家都拉上来,顾家父子却没有想到林缚转身会将他们卖了个干净
岳冷秋、张晏、刘直三人心里骇然:林缚的心好狠!
三人当然不会认为林缚是以大局为重,在他们看来,鲁王给顾氏父子抓在手里,拥立鲁王的好处自然是给顾氏父子占了大头,而淮东与梁家只能跟着分怀羹——对淮东来说,得到的好处,也许不会差,但要冒很大风险,毕竟拥立宁王的人不是吃素的。反过来,淮东把顾氏父子卖了个干净,坚定的拥立宁王,一样有拥立之功,所要承担的风险反而降低了。没有淮东的支持,顾氏父子与梁家就算有遗诏在手里,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里,岳冷秋心思大定,朝陈西言作揖道:“我与张大人、刘大人去见宁王殿下,是不是麻烦陈阁老领着林大人去请程兵部……”
程余谦就是一个墙头草,恰恰他又掌握着江宁城内外主要守军。淮东的态度明确,说服程余谦就简单了,只要将程余谦拉过来,拥立宁王为帝的大局就确定下来了。
“好,我们分头行事,我与林大人去请程兵部!在宁王府汇合!”陈西言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