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才知道她又吃起醋来,只抚着她披散的发,吻着细嫩的脖颈,半晌身软意旸了,也就睡了。
皇帝次日早早起身去上朝,容悦从寿康宫请安回来,李德全已带人去办王常在移宫的事。
王常在如今已晋封王贵人,身份尊贵了些,又和容悦在一宫住了许久,容悦便去瞧了一眼,见十五阿哥粉嘟嘟一张小脸,咿咿呀呀的学语,脸上便抑不住现出慈爱之色:“这孩子生的真好,像你,妹妹。”
王贵人微微不安,只说道:“嫔妾万不敢抢夺娘娘恩宠。”
容悦笑道:“没有你也有旁人,我早已习惯了,”她扶王常在起来,走出宫门时忽有所感,闲闲说道:“女人总是容易爱上英雄,却不知嫁给英雄背后的辛苦。”
这年冬天较往常暖,也就过得快,这日春早去外头办了差事回来,正巧碰见永寿宫里的一位稀客。
小乌雅氏虽是贵妃弟妹,却也未来请过几次安,多是匆匆来回,怕多呆一时便要着了暗算一样,她缓步走至台矶之下,暗暗打量着周遭,西窗下种着一树碧桃,墙角是几株芭蕉。
余下满宫里都是西府海棠,她隐约听姐姐宫里的人说,这是有一年皇上送贵妃的生辰礼物,自畅春园回来,踏入宫门,漫天花雨,皇上对贵妃真是下了心思的。
她想起姐姐故作逞强却压抑不住逃出眼眸的落寞,暗暗攥紧裙摆。
永寿宫的宫女云渺打起厚重的锦帘,说一句:“夫人请。”
小乌雅氏踏入门槛,只觉热气杂着清淡近无的玫瑰甜香往脸上一拂,如今已是初春,似乎因贵妃害冷,皇帝特意令永寿宫笼着地龙驱散寒潮之气。
这女人,处处都在臭显摆,小乌雅氏秀美的眉头轻皱,进了暖阁,见贵妃一身桃红色掐丝缘金边茧绸小袄,半倚半靠大迎枕上,身后壁柜上的汝窑白瓷净瓶里装着大捧得新摘玫瑰,倒越发衬得她面色苍白,只手中拿着一卷账册,面上似笑非笑似的,说道:“永寿宫里向来不拘礼数,你也免礼罢,”
就这一个病秧子,敢跟姐姐抢?小乌雅氏暗暗想着,到底行了礼。
贵妃将手中账册放了,抬手捂在鎏金铜胎手炉上瞧着她,抬手示意春早赐座。
小乌雅氏倒是依着礼数谢了恩才落座,容悦的唇角便多了一分玩味,只道:“妹妹来,所为何事?”
小乌雅氏只觉手心里出了薄薄的细汗,说道:“怎的娘娘竟连杯茶都不赐给妾身么?”
容悦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纤白的手指拿了一旁素绸帕子来掩口轻咳几声,春早忙忙倒了淡柠檬水来服侍她喝了两口。
又有宫女给小乌雅氏奉茶,小乌雅氏咬一咬牙根儿,接在手中,私下里拿袖口遮挡放了些药粉进去,正要饮下,忽见一只手极快地伸出,抢在她前头将茶碗夺了过去。
乌雅氏一惊,再看向贵妃的眼眸便多了些慌张和错乱,嘴里说道:“娘娘这是做什么?便是一碗茶也舍不得妾身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