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与裕亲王自然陪着,太皇太后离去已经数月,兄弟二人的哀伤之情被时间抚平许多,兄弟二人负手缓行。
常宁望见四周荒原莽莽,眉头紧锁,想起祖母,那萧索景致更添伤感。
忽见一骑绝尘而来,奔至二人面前,方才跃下马来,正是御前的侍卫鄂伦岱,也是皇帝的表弟。
“两位王爷,事急从权,卑职也顾不得了。”
福全见他如此慌张,又说出此等话语,忙问:“究竟何事?”
“今日一早,皇上本该御驾回銮,可中途不知为何,下旨不叫知会众大臣,只带了侍卫回暂安奉殿去了。”鄂伦岱急急说道。
圣躬之安危何等紧要,况且此处靠近口内,噶尔丹又犯上作乱……
常宁听到一半,已是眉峰冷色一凝,反应过来:悦儿呢?!她跟了来,似乎没有跟回去。
可皇祖母答应他的,只要他甘愿沉默放弃执念,不再与悦儿再有牵扯,皇祖母便饶过悦儿的,皇祖母莫非要害悦儿?
想到此处,常宁心急如焚,踩蹬上马,驱马远去。
福全无奈唉叹一声,也忙跨马追上去。
容悦退去凤袍,更换一身缁衣,跪在佛前,念了一段金刚经,方才静下心,睁开眼来。
莲宗庵的住持念了句佛号,才从身后徒弟手中的托盘上拿起剪刀,执了一撮青丝在手,喀嚓一声脆响,那青丝便如同碎裂的黑翼蝶的羽翅飘散落地。
喀嚓!又是一剪,容悦眼前突然浮现起皇帝的容颜和身影,她闭上双目试图将那景象抹去,面庞上却滑下一滴泪来。
唏律律一声马鸣,皇帝跃下马来,将马鞭一甩,大步走向殿门,他走的极快,一领玄青色披风随脚步带动猎猎生风,见门口太监下跪拦阻,只冷叱一声:“让开!”
圣怒如雷霆风暴,拦门的小太监颤了几颤,皇帝紧蹙眉头,眸中怒意和焦急交织,只抬脚踢开那守门的太监,大步进了院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容悦默念经文,将殿门外的声音和争执视若未听。
“万岁爷,万岁爷,您不能进去。”
“滚开!”皇帝怒目斥骂一声,分开众人,眼见殿门近在咫尺,殿内传来众尼梵音诵经之声,直若魔咒。
皇帝抬手扶头,咬牙迈前一步,只见横刺里出来一人,一身素服,手捧懿旨跪在殿门前道:“万岁爷若执意进殿,便踩着奴才的尸身,踩着太皇太后的懿旨过去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