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想不到皇帝会突然来这一趟,没有扑粉,面色蜡黄仿若老妇,因脱发脑顶隐约能瞧见一片片发白的头皮。
“找到了!”只听一个太监叫道,皇贵妃心肝一颤,就要扑过去,却被皇帝牢牢控住双臂,不许她动弹半分。
不多时,一包包发黑脏污的大烟被次第呈在皇帝面前,皇帝那坚毅的面上也益发暗沉,只一摆手,便有侍卫拿上一只大箱,将那些烟砖统统扔进去。
皇贵妃抖如筛糠,瘦小的身躯如一叶枯叶一点点萎落下去,只抱住皇帝的衣摆哭嚎哀求道:“表哥,别拿走,我求求你,没有那个我活不了啊,表哥,我求求你!”
皇帝难以克制的愤怒中夹杂着一丝疼惜,他俯身将皇贵妃抱起,说道:“我这是救你。”
皇贵妃面上泪水纵横,只一位摇头求道:“不,不,表哥,没有烟我会死,求你救救我。”说着就要扑向那箱子。
皇帝伸手将人控住,扯下明光罩上悬挂帐帘的布带将皇贵妃双手绑起,面上痛色难掩。
皇贵妃一面挣扎一面哀求道:“不要……别拿走,表哥,我知道我不得你喜欢,知道你喜欢悦儿,你不愿意来看我也不要紧,我只求你把烟土留给我,求你!”
皇帝如何不心疼这个表妹呢,只狠心一挥手,那侍卫们叩了个头,搬了箱子离开,皇帝将皇贵妃抱在怀中抚慰着:“仙蕊,你不能再碰那个东西,朕以后会常常来看你的。”
“不!不!”皇贵妃意识迷离,只反复哀求着,哭泣着。
皇帝等她情绪稍稍平静一些才将人抱回床上,又吩咐心腹的婆子照看,才回到大殿之内,撩袍坐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下头跪着的雅卉和众宫人都颤抖不已。
容悦坐在一旁,觑着皇帝铁灰般的面色,静静等待着。
“还不从实招来,是谁给皇贵妃那东西?”皇帝怒声叱道。
雅卉一个抖索,只颤声答:“奴才……奴才不知。”
皇帝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啪!一声巨响,喝道:“皇贵妃一直养在深闺,又不曾出宫禁半步,如何会知道那等腌臜东西,再不回禀,亦不用送慎行司,直接送刑部大狱!!”
容悦说道:“雅卉,你是承乾宫的掌事宫女,日夜不离皇贵妃左右,若说你半点不知情,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不管是不是你把那东西呈给皇贵妃,你只管说来,自有皇上替你做主,否则别说皇上不饶过你,便是佟大人知道,你的家人也便完了。”
雅卉听到这话方才哭着跪行至皇帝身边,哭道:“皇上恕罪,奴才也是没法子,是皇贵妃娘娘以奴才和家人的性命威逼,不叫奴才说的。”
皇帝已有些不耐烦,却被容悦在手上按了下,方忍住怒火,听下去。
“是……是娘娘前阵子总是睡不好,端嫔主子才出了这个主意,娘娘试用了一回,果然睡得又香又甜,所以才……越发依赖端嫔娘娘,以至于把料理后宫的事儿全交给了端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