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一点头,又问:“贵妃自从上回伤后,一直凤体不适,劳爱卿再诊诊,好生调理好,以免长期迁延落下病根。”
容悦原躺在帐内,听到此话也提起精神来,她一直暗示殚心拖延病程,好不去侍寝,只不知李玉白会怎样说。
正想着,便听李玉白苍老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请娘娘伸出手来,老臣为娘娘看脉。”
容悦轻咬下唇,迟迟伸出右手,李玉白诊过,又禀告:“请娘娘再伸左手。”
容悦翻了个身,将左手探出帐外,骨肉匀停的皓腕上一道肉红的疤痕极为刺眼,李玉白医术精湛,抬指按脉,方松了手,叩了个头,又对皇帝禀道:“娘娘凤体虚弱,只要好生保养,假以时日便能痊愈,此刻宜静养。”
皇帝瞧出他话中有话,只点一点头示意他先出去,才又回到床畔撩开帐帘挂回帐钩上。
容悦装作假寐,只觉一只大手在额头轻抚,片刻又有人为她掖好被脚,整平枕头,才又恢复宁静。
容悦睁开眼来,抬手唤紫蕴至床边,压低声音吩咐:“去听听。”又指了指外头。
紫蕴方放了毛巾出了帘子,见次间只余下皇帝与李玉白二人。
皇帝坐在宝蓝镶边的月白缎宝座上,李玉白跪在当前说着:“……月子里未善加保养,郁结难舒,又有前日之伤,大失元气,故而体质虚弱,一遇寒凉,潜藏的寒气便要透骨而出,正气不能相抗,便会缠绵数日不愈。若微臣所料不错,贵妃娘娘的月信已乱,要么累月不至,要么长则月余不去,此都是元气不足,不能统血,也就是常言的‘血崩之相’。”
“可要紧?”皇帝神色间露出一丝紧张来,倾身问道。
李玉白仔细思索着说:“怕是子嗣上艰难,年岁或也难永,”他见皇帝面色铁青,又补道:“若仔细呵护调理,或可保常人之寿。肝为血之府,遇事亦不可伤心动怒,牵肝累脾……”说起医理又是拉拉杂杂一大车的话。
皇帝曾涉猎过些医书,颇知其中利害,只肃容吩咐:“朕要贵妃好好儿的活着,命你要专心为贵妃调理……”说着眼角扫到紫蕴,打断话题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紫蕴忙拿话掩住:“娘娘醒了,请皇上进去。”
皇帝便说:“你去开方子抓药罢。”说着重回寝室,按下心中忧虑,换上笑容来温声说:“你醒了,可好些了?”
容悦将视线从紫蕴处收回,说道:“皇上忙了这半日,快回去歇着罢,不要耽误了国事。”
皇帝握住她手在掌心里暖着,只说:“不妨,朕晚上晚睡会儿就是了,这会儿留在这里陪陪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