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惜柔心中咯噔一下,只听门扇砰然洞开,一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
常宁肃然而立,冷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惜柔看见那黑衣之人时便明了一切,不过都是常宁的算计,原来如此,不外如是,她面如死灰,半晌只问:“王爷是几时开始疑心我的?”
常宁冷淡道:“从你自荐枕席那一刻起。”
吴惜柔面上一片颓然,只蔑笑着说道:“什么椒房独宠,什么一心相许,原来都是假的。”
常宁思及过往,心中也漾起一丝不知名的意味,或许他最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没有放下容悦准备与吴惜柔天长地久,只是他做不到,更没想到吴惜柔也没打算做,事情就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迈步出门,吴惜柔忽而叫了声:“常宁!”
常宁立住足,又听她说了句:“您日日夜夜念着的那个人,是不是贵妃?”吴惜柔垂目望着腹部,半晌只微微叹气问。
常宁只觉心底发苦,终归把心里的话掩下,说道:“是又如何?”话音落,却是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见吴惜柔身边的嬷嬷上前来说道:“正要恭喜王爷,咱们郡主有了身孕。”
常宁听到这句话,心中五味杂陈,那是他的孩子,他想起吴惜柔方才伤心的一眼,那不会是假的,长久的相处,怎么能没有一丝真心?
他摇一摇头,抬头正翘见远处起伏的垣墙外那一抹残云,不禁想着心底那个人。
张大盛见他背影落寞,只叫了一声,便见他抬起手来,只吩咐道:“传话下去,吴姨娘有了身孕,要静养安胎,闲杂人等不许打扰。”
张大盛听到这话,不由问:“那皇上那里如何交代?”
“这是爷的事儿,你只管听吩咐就是。”常宁哼笑一声,颇为不以为意,皇帝想要剿灭吴氏乱党,如今只消上奏皇帝吴氏已伏诛便是,他哪里会顾及这许多。
敏常在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依旧是一件半旧的牙白色旗袍,神色舒适淡然地望着面前的访客,微微笑着说道:“还要多谢娘娘相助,如今嫔妾才得以寻回生身父母,这份情谊,嫔妾一直牢记于心,如今娘娘能过来坐坐,嫔妾不胜欣喜。”
她虽是笑着,可似乎是禀赋之故,始终藏着一股神秘与清疏。
容悦心懒意颓,不过因闲着无事趁着向太皇太后请安才过来转一转,坐一坐就想要离去:“我旬日里懒懒的,又裹挟于闲话之中,实则也早该来瞧瞧你的。”
说罢打量了一眼敏常在,虽只是淡淡施了脂粉,整个人却别样的干净,眉梢眼角藏不住那一分初为人母的喜悦,容悦想起宫中传说皇上对敏常在如何喜爱,微怔片刻,不由想起常宁说过的话:
‘有一日,你会看到最心爱的人与别人卿卿我我,山盟海誓,终归看到自己全心托付的真心被人辜负、厌弃,日日以泪洗面,老死冷宫,连小太监都可以对你作威作福,死后简葬,在地下也不得安息。’
想到此处,容悦在心底冷笑一声,只怪自己的懦弱不争,以致走上如今这般困局,罢,也罢,自己存了那主意,知道他是高兴的,也是好的。
容悦勉强牵动唇角,继续说道:“启祥宫与永寿宫挨着,你若有事……”说到这眸色微黯:“若我还能帮得上,必然不会袖手。”
敏常在摆手示意宫女少岚退下,方才说道:“娘娘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心中,娘娘依旧是贵妃,嫔妾不过一个常在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