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想着,已到了永寿门,春早搀扶她下辇,正巧碰上惠妃去寿康宫送东西,两人便打了个招呼。
满袖视线往贵妃身上一扫,待走远些,才对惠妃说道:“如今贵妃娘娘圣眷正隆,怎么瞧着倒有些不高兴似的。”
惠妃淡淡笑道:“如今皇上对她动了真心,这就触了宫里的忌讳,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往皇上一视同仁,倒能相安无事,如今只要她在,皇上那双眼睛便一直盯在她身上,旁人看见了岂能不妒忌,加之她又是心思重的。”
满袖琢磨着这话,问道:“故而娘娘与她交好,从而来讨万岁爷的信任?”
惠妃不置可否,淡淡说了句:“我只是静观其变,”说着微微一笑,这后宫里太平了一阵,怕又要掀起风波来。
因于成龙的救驾之功,且有清廉美名,皇帝下旨将其右迁为安徽按察使,这日又亲召见于成龙父亲于得水,赐给貂裘等物以兹嘉许。
自台湾克复,大清朝呈现一片太平景象,殊不知爱珲却紧锣密鼓悄无声息地准备着,自南巡回来,皇帝又从北京派出兵士六百人,携带家眷,发给银两,往黑龙江筑城。
皇帝公务繁忙,亦无暇抽身前往后宫,二人常在乾清宫见面,容悦南巡时特意向康熙乳母曹嬷嬷学了些皇帝爱吃的吃食的做法,这几日也没人说话,索性照着做了几样诸如白糖糕、杏仁酪的,分给各宫里一些,又亲自拿食盒装了,送往乾清宫来。
皇帝趁着闲暇拿起一块糕点尝着,多少年前的味儿了,如今重尝,自然暖心,看向贵妃的目光更加和煦。
只见思勤端茶上来,皇帝便随意说道:“贵妃待你也素来不错,也该给贵妃行个礼。”
思勤面上微微一红,却也是落落大方地行了礼。
容悦有些好奇,转向身侧的皇帝看了看,才问思勤:“这是怎么了?”
后者面上益发掩不住一丝雀跃和欣喜,却也落落大方地回道:“皇上开恩,允准奴才出宫去了。”
容悦方恍然大悟,皇帝才说道:“朕想安置一批兵士往戍黑龙江,其中颇有些有才干的将领,便有意把宫里适龄的宫女配出去,一则解那些军士后顾之忧,二则,也有礼于后宫祥和。”
“那我可要为你添个箱笼了,”容悦说道:“这样倒好,只不知思勤的夫婿怎么样?人品好不好?”
思勤听见说起她的终身,只一张脸羞成了红布,扭身出去了,和萱便也跟着退下。
皇帝转眸瞥了一眼那背影,心中总有些不大舒服,那奴才已无甚作用,倒不如早早打发了,也省的贵妃知道添堵,想到此处装作随意般说道:“应是不错,李德全带她去见过的,两个人都满意,”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身边有没有适龄的,也放出去从中挑捡两个年轻有为的后生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