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眸中染上一抹暖色,将她抱上马车,细细抚慰。
吴惜柔娇怯怯地靠在常宁怀里,缓缓倾诉衷肠,又将恭王福晋与月姨娘联手算计一事细细说了,常宁面上越加愤怒,只柔声宽慰吴氏,又许诺回去好生惩治月姨娘,吴惜柔才止了哭声,乖巧点头说:“惜柔无家无亲,只有王爷可以依靠了。”
窗外一弦弯月斜挂天际,流云漫卷,帐幕低垂。
一只素手挽起帐帘,露出个身段娇娆的女子,她抬手拢了一把披散的长发,赤足走至屏风前,打开革带上的绣囊,取出其中的软绸来,她警惕地回望帐中,只闻匀细的呼吸声。
她胸膛中一颗心却越跳越快,她细细看了一遍,又在妆台前用画眉的铜黛在素白丝帕上简易抄绘了一遍,方又将那薄绢放回原处,手抄的那份叠好放入妆盒夹层,才放心地回床上去。
因皇帝至江宁后,便要亲自祭祀明帝陵,又称赞明太祖天资英武、敷政仁明、芟刈群雄、混一区宇、肇造基业、功德并隆,此举颇得江南前明遗老的好感。
往往皇帝回来之时已是夜深,翌日又要早起,二人也说不上几句话。
这日忙到三更时分,回到行宫住处来,门口上夜的侍女得了知会,已一路无声请下安来。
皇帝略有疲倦,也未怎生理睬,只微微抬手叫免,复又步入内室,却见一灯如豆,绰约灯光中一个浅紫轻纱银线蝴蝶纹褙子,披散乌发的身影在桌前提了汝窑提梁南瓜小茶壶斟茶。
皇帝隐约记得容悦有件这样的衣裳,只当她半夜起来喝水,遂放轻脚步上前,叫人罩在怀中,只听低低的一声娇呼,皇帝已察觉出不对,先行放开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瞧,却是和萱。
皇帝微觉尴尬,问了句:“贵妃呢?”
和萱一张粉面羞得通红,仿比三月娇杏,只轻嗔一句:“万岁爷,主子早已睡下了。”
皇帝眉心微微一蹙,只听茜桃色床帐内窸窣翻身之声,迷糊传来一句:“怎么了……”
皇帝便弃了那宫女,转身往床帐处来,坐下身抚在她圆润的肩头,声音中满是宠溺:“吵醒你了?”
容悦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便要坐起身来服侍他更衣,皇帝却按下她,自对那宫女敛容吩咐:“你退下罢,不必伺候。”继而又自解了衣裳,钻入温暖的被窝之中。
容悦经这寒气微扑,已然清醒四五分,只贴着他身子为他暖和着手脚,柔声道:“忙到这会子,快睡罢。”
皇帝却只唔了一声,容悦自然听到方才的动静,不由暗想和萱这奴才怕是要不得了,当下将此事按下,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了么?”
皇帝抚着她肩头揉着,抬起右手枕在脑后,说道:“常宁把吴氏接来了。”
容悦微微惊诧,轻轻啊了一声,半晌说道:“莫非是王府里出了什么事?”
皇帝道:“那个那喇氏也非省油的灯,联合常宁其他姬妾对付吴氏,不知是谁使得手段,说是常宁有个门客叫孙旭的,倾慕吴惜柔,被堵在院子里,萨克达氏便要拿住二人发落,因人证物证俱在,段嬷嬷也没说什么,好在吴氏聪明,便逃了出来……一路找到江宁。”(未完待续。)